李唯清夫妻两个守了一整晚,老夫人没在闹起来,睡得很沉。可李唯清心里清楚,老夫人这一次是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尽了,他的母亲,是真的要走了。第二天一早,众人齐聚名寿堂,榻上躺着的人已经水米不进。老夫人的身体在这断时间飞快的干瘪下去,原本丰润的脸颊和下颌几乎只有皮包着骨,原本合身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屋子里满满的全是哀伤,李唯清跪在床边声音低哑的痛哭,姚氏已经断断续续哭了两日,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嘴唇干裂眼睛红肿。李殊慈一直伏在榻上握着老夫人的手,呆愣麻木的看着那张满是皱纹毫无生气的脸脑中嗡嗡作响,好像所有的声音都化作一股戾气钻入她的耳朵里,让她无法安宁。
吴太医为老夫人针灸片刻,起身对众人轻轻摇摇头,道:“我已经为老夫人施针,稍后她便会醒来,若有什么话……”他的意思已经说的不能再明白,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李煜点点头,他站在屋子中央,直直的看着榻上躺着的妇人,心情无比复杂,这是跟了他一辈子的发妻……
沉睡之下的老夫人有了一丝醒来的迹象,姚氏赶紧端着浓郁的参汤喂了几口。老夫人随即睁开眼睛,面容铺上了几分过于浓重的血色,眼珠缓慢的转动,将屋子里的人看个清楚,胸口起伏。姚氏知她是要说话,便与李唯清合力将老夫人扶起来,靠在引枕上。老夫人长长吐了一口气,看着李唯清,道:“儿……我走后,你亲自扶灵送我回乡……你和阿纭跟我回去,回覃都府给我守三年……”
在场众人都是一愣,谁都没有想到老夫人居然做出这样的决定,李煜脸色一变,只听老夫人说道:“其他人……就不用了……我只想安安静静的……”
“是……我跟母亲一起回去……”李唯清膝行几步,看着母亲苍老衰弱的面容哽咽难言,爆发出一声极度悲伤的痛哭。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纷乱,一个身材英武高大的少年一头扎进人堆里,风尘仆仆,满面风霜,“祖母!”
老夫人眼睛一亮,竟然将手抬了起来,“屹儿!”
“大哥!”李殊慈猛然转头,放声哭叫了一声,她对李屹的印象还停留在他临死时满身是血的惨状,此时见他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新伤旧痛一齐涌上心头,喉咙紧的发疼,“你怎么才回来!”
李屹亦是满面悲痛,扑跪在老夫人面前,“祖母,孙儿不孝!”
老夫人却极力扯出一丝笑,满足的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她一手抓着李屹,一手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