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阳嫁的隆重,却很匆忙。短短几日,发生的事情实在不少,李殊慈也跟着神经紧绷,生怕哪里出了岔子,阻了六皇子的京畿军回朝。第二日便是腊八节,李殊慈也没敢放松,一大早就吩咐青鸽亲自在合宜殿的小厨房熬起腊八粥来,手里捏着赫连韬的回信琢磨了好一会:“我这个君上亲封的永宁县主还享着俸禄呢,怎么也要亲自去谢恩才是。”
木云百无聊赖的等着李殊慈出门,她也能出去溜溜:“咱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宫?”
“在大局定下之前,你就别惦记了。”木云哀嚎一声,她真的已经要呆长毛了。李殊慈打趣了她一句,心思又落到了别处。如果儒王和六皇子的身份被调换过,那么儒王自己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夏星,你在宫里这么多年,可曾听说过当年春芜宫里的事?”
“夏星进宫的时候,后宫已经是惠妃娘娘的天下了。当年的那些事那些人已经大多寻不到踪迹。春芜宫也只有君上和儒王才能踏进,负责洒扫的几个宫人也都是新人。”这也在李殊慈的意料之中。
夏星站到她面前,沉吟片刻,突然在她面前跪了下来。李殊慈眼中有一瞬的惊讶,随即就明白她的意思,也不阻止,等着她说话。夏星思忖了一会,说道:“姑娘,夏星是古族人。”
李殊慈点点头,表示她已经猜到了。夏星看了她一眼,神色低暗:“夏星无依无靠,现在连冬至也被儒王害死了。这些年在宫里见惯了尔虞我诈,惺惺作态。却从来没有见过姑娘和青鸽姐姐,木云姐姐这般的主仆情义,不不,你们名分虽是主仆,情分却如同姐妹一般。夏星欣羡不已,希望姑娘能收留我,夏星为姑娘刀山火海,肝脑涂地,只求能有一个栖身之所,一个能称之为归属的地方。能像青鸽姐姐她们一样,不用担忧姐妹的背叛和主子的出卖……”
兴许夏星的表述并不能将她内心的苦楚完完全全表达清楚,寥寥数语岂能说清人心。但李殊慈却能够明白她。一个人在这世上,无依无凭,仿佛与这个世界毫无牵连。你活着无人关心,死了也无人知晓。那种恐慌根本没有几个人能够体会。而李殊慈在前世眼看着幼子死在自己怀里的时候,眼看着大哥命陨当场的那一刻,眼看着青鸽也毫无声息之后,那种无助惶恐,同眼前的夏星又有何分别?
木云站在李殊慈身后,似乎也想起自己满门惨遭屠杀的场景,直接将帕子附在眼睛上,不让别人看到她抑制不住流出的眼泪。李殊慈叹息一声,拍拍她的手臂,对夏星说道:“你起身说话。”
夏星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