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我还清晰的记得,那苦命的铁憨娃儿娶亲那日的场景。乌蒙蒙的天,雪下的铺天盖地,得有人在前面踩出印儿来,迎亲的轿夫才能在雪地里勉强挪动。”
“可纵然是那么大的雪,参加婚礼的乡亲也一个没少,甚至连绍知县,也没有缺席,所有人都如约而至。说实话,那日的饭菜算不得丰盛,可每桌的饭菜还是一个不剩,被乡亲们吃了个精光。”
“因为乡亲们高兴啊!从小看着长大的铁憨娃儿,终于娶了媳妇儿了……”何老丈说着说着,就留下了眼泪。
“何老丈……您,别难过。”方鸣一边攥着何老的手,一边安慰。
冯九却难掩惊讶的追问:“您是说,绍知县也来参加婚礼了吗?”
“是啊!结婚当日,绍知县还亲自主持的婚礼呢,这可是整个金溪县都没有过得头一例啊!”
“那何老,赵铁憨呢?他去了哪里?他和死者还有亲人吗?”方鸣忍不住好奇的追问。
“铁憨娃儿爹娘去世的早,从小无依无靠。好不容易在东山矿井赚了点钱娶个媳妇儿,结果新婚的第二天就回矿上赶工了,至今也没能回来一趟。至于铁憨媳妇儿欣然,据说有一个弟弟,也没露过面……”
……
经过一上午的交流与询问,方鸣也多多少少有了大体的猜想。一个几乎完善的谋杀案框架在他的心里缓慢搭建,而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去一一印证。看看他设计的屋顶,是否真的合适这座房子。
……
他送走了何老丈,又委派冯九、陈十去了北里街——行乐坊。方鸣、朱立两人就如同早上进来时一样,一前一后走出屋子。
他们俩人站在院子里,查看着周五、吴六搜寻了一上午的劳动成果——三枚脚印。
“大人、师爷你们请看,这院里最多的是这种尖角梅花印,已经和死者的鞋子比对过了,基本上可以确认是死者的脚印无疑。”周五指着一枚瘦小的绣花鞋印道。“其次还有一大一小两枚男人的脚印,大的那枚在积水里,小的在花坛里。经过比对,和家主赵铁憨的鞋印都不一样。”
“什么!你是说这院子里没有男主人的脚印吗?”
“是的,大人。”
方鸣看着石板路上积水所偶然拓印下的脚印,表情极为平淡。因为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这泥水脚印的主人就是凶手了。只不过有这脚印也没什么用,穿这一号鞋的人实在太多了,只有先找到人才能证明。
“可另一个脚印是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