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红姨一直让小木住他们家客厅。
客厅的小木应该睡得很香,他们一直像一家人似的住在一起,直到常夏赋予小木“女婿”这个称呼,不致于像红姨担心的那样被另外一个女孩子带走,从此远离这个家庭。
常夏的工作也在慢慢找寻。红姨是个象棋象师,连常夏的未来她都已安排在哪一间的格子里了。
上海,正在分割成无数的磁铁。黑暗中的磁铁正向常夏飘来,常夏已被吸得欲罢不能。
柏贤呢?柏贤的身影已变得模糊了,毕竟我们只见过一次面而已,还有两个月来每天晚上的通电话。
常夏休息在家,行动似乎并不自由。红姨也是个导演,监控着拍摄现场一切发生叉戏的可能。
其实她发现她并不讨厌小木,小木对她也不排斥。
“可是为什么这份缥缈的感情却有着一份力量,正在把我从漩涡里使劲往外拨,我已经被拨得头晕脑胀,筋疲力尽。
我脑子里像塞满了乱棉絮和流着黑水的沙子,沉沉的头疼欲裂。天啊,我该怎么办?”
留在上海,就意味着离开柏贤。什么叫离开呢?
她们还从未真正在一起。这只是一场“相寻梦里路,飞雨落花中”的飘过,而从没有机会真正的相守一起。
(三)
第二天上午,红姨带常夏去家乐福超市。上午的超市,人影稀少,静悄悄的。
在小镇,商品经济并不发达,常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的超市,像个商品的宫殿,红姨似要把大都市的一切一下子都要输灌给常夏。
常夏默默跟在红姨后面,缓步其间。
红姨想买把塑料登子,让穿红夹克的销售员帮着从顶上面取下来一把。
红姨仔细的上下察看了一遍,再双手按住登面,重重的往下按压,看四脚是否平坦?
上午,顾客寥寥,货架与货架之间的空地宽敝,悬挂在货架之间的扫帚、拖把、登子、椅子,各种塑料制品,深色沉静不一。
常夏一人垂着手站在中央,几步之隔的红姨还在摆弄着椅子,这一切都似舞台布景,静悄悄地等待着有人来演出。
她又像是站在海底的水龙王的府里,外面的水声拍岸,超市里的灯光隔着水似的半透明。
突然,柏贤仿佛从这里走了出来,她看不清柏贤的形象,但柏贤的气息是那么清晰可闻,她牵着柏贤的手,温暖朴实,那样的时刻就像深白的桅子花瓣抚在手掌上。
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