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汉室江山,可若阉宦势弱,士人势强,那便不一样了。”刘宏缓声言道。
“阉宦无道,大人若是一味护持这些人,那岂不是要弄的民声哀怨,亦坐不稳这大汉江山?”
刘宏长叹一声:“昔日王甫曾与我说过一句话,我深以为然,王甫曾言,这大汉天下竟是皇帝的天下还是世族的天下,阿辩,你以为如何?”
刘辩深思不语,倒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真的不知道,这汉末三国的历史虽然了然肚中,可那到底是一代代人琐碎的记忆、拼凑出来的东西,那就一定可信吗?如今身在其中,这些东西又真的可以解释现状吗?想来是不能的。
“自光武覆王莽起,我堂堂刘氏无一朝,无一代不在与世族相争这天下。”刘宏如是说道:“至于阉宦,外戚,那不过是君之爪牙,自是用来制衡这些个世族门阀的。”
刘辩若有所思。
“阿辩,你以为,朕以鸿都纳官是为何故?”刘宏再次问道,却并不等刘辩答话:“自是要收束世族世代为官的局面,然向上亦难撼动三公,向下却又不及深入乡亭,到头来,朕之所为依旧如故,不可撼动世族分毫。”
刘辩亦眺目远望,不由长叹。
刘宏不以为意:“阿辩,蔡伯喈尝与朕言,你是个极其聪慧通透的孩儿。”
说到这里刘宏竟然笑出声来:“蔡伯喈是个老实人,他说的话,朕自然是最信的过的,可是阿辩你,如今已贵为嫡长子,进位太子,理所应当,可是朕却久久不立你为太子,你可知这其中原因?”
刘辩摇头道:“孩儿不知。孩儿以为,大人从未肯定过孩儿。”
刘宏伸出手,摸了摸刘辩的头,笑道:“不过是因为你那舅舅,朕本以为他是个忠义至纯之人,所以对其格外看中,不想如今却也为世族所动,联合诛宦,意图覆灭朕之爪牙,阿辩你说,饶是你为皇帝,你可敢立你自己为太子?”
刘辩默然不语。
刘宏背手而立,迎风慨然:“朕非觉得你以黔首为本的想法有什么不对,只是不逢时宜罢了,若是大治之世,以黔首为本,天下定然安泰,可是如今局势若要以黔首为本却是这些个世家门阀不能容忍的,寒门士子终究还是寒门,可是黔首呢?他们是连‘门’都称不上的人,你以他们为本,依仗这样的人来对抗世家,你觉得有几成胜算?”
看着暮色下略显萧索的皇帝老爹,刘辩不禁觉得他有那么一点可怜,这种可怜是身为天子的无奈,更是身为天子却又无可奈何的深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