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皇帝刘宏这一次的登永安候台举目眺望,并非是因为碰上了太平道起义这样的糟心事儿,想要借此来抒发内心抑郁之情的,相反,此次登台更像是刘宏信心满满,毫不畏惧的表现。
而这样的自信,从皇甫嵩、朱懏、卢植三人的任命上便可看出端倪。
此三人为朝廷授命北、左、右中郎将,而这中郎将本身在汉时军制上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官,其职位从级别上来说也不过比军侯大了两级半而已。
军侯统领部曲五百人,在往上二曲为一部,主官司马,统领千人,司马往上,五部一营,主官为都尉或者是校尉,统领五千人,至于二营所合为军,主官便是各种将军了,裨将、偏将则是将军副手,中郎将介于都尉校尉与裨将偏将之间,单单从军职地位来看其实并不太高,品秩也不过是比二千石,甚至比一郡太守还低上一些。
刘辩一度以为,刘宏这样的官职任命只不过是因为其人贪图那所谓的买(和谐)官钱,省下将军名号,将来便是卖官也能多挣些。
然而在刘宏看来,所谓多挣些买(和谐)官钱,却不过只是刘辩的无稽猜想而已,任用将军来镇压此次的太平道造反,多少有点小题大做,或者说是太过于看重了,这样的后果说不上大,但是多少会让太平道贼人士气有所增长,任用中郎将则恰到好处,毕竟中朗将的地位俸禄尚不及太守,多少能让太平道贼众有种自己尚不及昔日九江郡蛮族的错觉,从而有效的打压太平道士气。
况且此次太平道造反起义,实际上也与刘宏即位以来已经发生了十余次的农民起义并没有太大差别,若是一定要说有什么不一样,那也无非只是说这次的起义规模和造反人数都比往年更大更多,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毕竟人还是那些人,这个社会最最底层的那些黔首农民,这些人有什么?一把锄头,一条命而已,莫要说是兵器铁甲,便是统一服饰也不过是脑袋上的一块黄布,这样的军备来看,莫要说当今独步天下的大汉南北大军,便是连北方的鲜卑、乌桓甚至是杂胡部落也是远远不及的。
大汉甲士对阵边境杂胡,尚有以一当五之说,面对黄巾贼众,以一当十总算是不过分的吧?也正因此,太平道造反这样的惊天消息带给刘宏的震惊与恐惧实际上也就只有片刻一时,等到朝堂军议展开讨论完毕之后,这个大汉皇帝,天底下最最尊贵的人便又重拾信心,回到了他的西园,继续着他的荒唐人生。
也只有今日重登这永安候台顶,刘宏却再也不是因为先前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