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降了蛾贼亦不过存身之策,他日子钧你我亦可寻一时机,悄然离去,自也不能堕了你我声名。”杨谷见黄庭惊讶不言,故而继续解释说道。
“我等据此营寨,负隅顽抗这许多时日,陡然投降蛾贼,贼将又如何能够容得你我?”
“这个我自然早有计较。”杨谷闻言笑道:“我等只需早上几日降了蛾贼,与营寨之中虚实添油加醋诉说一番,同时将这暗道之事一并告知贼将,倾献破营之策,如此一番,又何须害怕贼将怪罪你我顽抗这些时日?”
黄庭朝着望楼之下看去,见其中将士无不因黄巾贼众暂时退避欢欣鼓舞,心中难免升起一丝不忍之情,又是沉思良久,方才说道:“可这营中将士,到底都是些无辜之人,更何况全是些从北地辗转千里南下从军,不过是为了活命而已,我不能携领他们逃出升天已然是我之罪过,又如何能行害他们性命之事。”
“子钧可曾想过,寨外的蛾贼亦不过是些无辜百姓,他们举旗行逆反之事,又何尝不是为了活命?说到底都是大汉子民,子钧见其中死伤,便真就没有丝毫动容?”杨谷见黄庭身陷两难,犹疑不定,神色颇为激动,继续言道:“子钧无须自责,你我身为营中主官,皆知此间汉军与蛾贼终有最后一战,到得那时,这七百北地将士,亦不过一死而已,既然都是要死的,那么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差别?你黄子钧心怀仁义,不忍弃他们而去,难道便就甘愿与他们同死了?”
“可是我们是大汉将士,再是为了苟且活命,终不能行逆反之事,投降蛾贼。”黄庭已是切齿握拳,面色赤红。
“子钧还有什么想不通的?我已然与你说明白了,投降蛾贼不过暂得活命之策,他日寻得机会,你我自当脱离蛾贼,重回朝廷,行大丈夫之志。子钧且再想来,殿下何等身份,然其佯装蛾贼模样,亦不见其有丝毫不妥之念,子钧又何须有什么龃龉之虑呢?”
黄庭回首长望杨谷良久,终于再无他话,待得望楼之下欢呼之声渐止,这才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径自往望楼之下行去。
杨谷望着其人下楼身形,心中不免有些焦急,故而上前一步扶着楼梯,嚷声问道:“子钧究竟如何打算。”
黄庭身形一滞,右手摸了摸腰间环首刀刀柄,却也不再回头,只是淡淡答道:“但凭君意。”
如此一番,再无搁置停歇,片刻间便消失在了将士人群之中。
杨谷心中顿觉舒畅无比,再次望向那千余具蛾贼尸身之处,先前那番阴霾沮丧之念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