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郑索,他年纪也不算大,头上还留着总角。
“你是叫郑索吧?叫我阿世就好了。”
“说实话你真的挺像我姐姐……”男孩子脸上露出赧色,腾出一只手来,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我需要找驱虫草,你能告诉我仓房在哪里吗?”
郑索忙道:“世姐,我带你去。”
由郑索带着,绮世随他到库仓取了驱虫草,又拿了火石。
绮世临摹过许多古建筑,出于兴趣,她很快将注意力放在孙绍的宅邸上。
灰墙青瓦,古朴大方,前有桃花,后有竹林。屋舍整齐,坐北朝南,还有一条潺潺的水溪从院墙下穿来。如果不是正逢乱世,倒像是世外桃源,是个宜居之处。
等绮世准备妥当,那边郑春娘和梦融也从内宅走出,梦融的脸上明显看出失落之情。
郑春娘道:“今夜公子身子疲了,你们也都早歇息,不要弄出声响。”
郑索道:“娘,我这就去燃第一波驱虫草!”
“你先教会阿世,等会阿世值上半夜,你值下半夜。”
原来郑索的娘亲是郑春娘,看那郑春娘也就三十岁左右,古人的婚龄果然是低。
火石擦出火星,晒干的驱虫草很容易被点燃,微黄的烟雾腾起来,带着刺鼻的气味。绮世拿着驱虫草的根端,在院墙角落上下翻手。
夜已经深沉,屋舍的灯光都熄了,点点流萤从草丛中离散,绮世的身影被黑暗笼罩。
月色并不分明,时而被云遮在后面,她感到未曾有过的孤独感。
这是战乱的时代、陌生的躯体以及只零破碎的记忆。
如果是梦,那么为何又如此的真实,又那样的惧怕死亡?
绮世又一次擦亮了火光,她晃动驱虫草,既驱赶身边的蚊虫,又为自己增添对抗黑暗的勇气。
但不知不觉,她竟然在依据某种图案在挥舞。
即便她常年手握画笔,但也不曾构思过这种图案。这完全是手臂肌肉的一种机能反应,这具躯体的原主人,从前一定勤加练习过。
这种图案像是某种讯号,很快,绮世看到从东面的树梢上,正有几点亮光忽明忽暗。
难道……有人在回应自己!
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从绮世心底升起,乃至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身后有人道。
“啊!”
绮世丢下燃尽的驱虫草,吓得跳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