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平凡简单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水生病了,一场大病,他再也无法出海打渔,本就普通的家境,很快便耗尽了钱财。
凌玥手足无措,寸步不离的伴在水生身边,却不见病情有着丝毫好转。她只好如人类女子一般纺织来挣些钱财,继续为水生买药治病。
鲛人所织之纱精贵稀有,本该价值百金,但小镇镇民不识此物,反倒觉得华而不实。凌玥心性单纯不知,便如普通粗布一般的价格出售,换取治病药钱。
却不料,有些小镇镇民发现其中华美异处,尝试高价倒卖来往货商,也使得凌玥所织之纱流落外界,同时也为此埋下了祸根。
凌玥不怕苦难,反而在辛劳之中,得到了一种属于人类的充实与满足。
但是上天仿佛并不眷顾于她,水生的病情仍然日益严重,面色蜡黄,眼窝深陷,憔悴无比,甚至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再不复往昔的壮硕坚毅。
而凌玥也渐渐没有了曾经清澈动人的笑容,她体会到了何为愁苦。
一位老郎中说,水生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治了。凌玥听到这句话,心中忽地一疼,仿佛有针扎过,她隐隐觉得水生也要如那对年轻夫妻一般,消失在大海的夕阳下了。
凌玥失魂落魄,她不愿意看着水生消失,她只想坐在破旧船头,唱着歌谣,伴着水生。
终于,在一个雨夜,雨水很大,呜呜的响,落在院子里面,仿佛快要漫过了门槛。
凌玥躲在一间屋子里,一盏昏黄的烛火下,她的双腿变成了一条彩色绚丽的鱼尾。
她的面容因为忧愁变的稍显倦色,但她的眼神深处却带着无畏的坚强。
凌玥轻咬着嘴唇,一把匕首微微颤抖,慢慢的朝着那条美丽的鱼尾靠去。
匕首的锋刃抵在了她的鱼尾鳞片上,凌玥深深吸气,手不停地颤抖着,一寸一寸向外剜去。
随着她每用一分力,便有鲜血慢慢渗出,她面容也随之逐渐苍白,甚至紧咬着的嘴唇也变得毫无血色。
屋外,风雨更急,仿佛也凄厉了起来。
凌玥缓缓闭上眼,撇过头,随着她的身子忽地一晃,一片染红的鱼鳞落了下来。
鲜血汩汩而出,染红了她的鱼尾,染红了地面。
凌玥伏在桌面上,她白皙的脖颈青筋微露,嘴唇轻张,似乎是再也忍不住这剜鳞之痛,就要叫出声来。这种剧痛也仿佛令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使她满是血污的手无力的慢慢松开,“当!”的一声,匕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