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前一后飞奔,二人谁都没有再说话,都卯足了劲儿。不多时二人来到城外一废弃兵营。这兵营原是朱棣在此练兵驻军,后来因战线往北推进,这兵营逐渐废弃。此处远离城郭,空旷无比,却被火把照得如白昼般光亮。席祯定睛一看,却是姚广孝率一众兵丁,将此处团团围住。
席祯暗地里叫苦,这一次真的是大意了,莫说二师兄和姚广孝,就单是这一众兵丁,困也得把人给困死。但是事到如今,也已经没了退路,只得硬着头皮往上冲了。
姚广孝满脸阴笑,火光之中,黑色的僧衣更加显得犹如是地狱来的使者。席祯转念一想,既然如此,那就在此处做个了结,也未尝不可。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即使今日魂断当场,也又有何惧?于是停住步,淡淡一笑道:“我是该称呼你姚少师呢还是道衍呢?”
姚广孝桀桀怪笑,阴测测说道:“席少侠光临,本应尽地主之谊,怎奈梅大侠要在此处了结以往恩怨。贫僧作为梅大侠挚友,只得相助一臂之力。”
“哦?”席祯仰着头,脸上的笑容却是人畜无害说道:“这么说,姚少师是要与我武当为敌,插手我武当内部事务了?”
这话问的巧,巧在于若姚广孝回答是,那么这就真如席祯所说是插手武当事务,那就真的是全盘和武当为敌。那时别说殷梨亭,就是韩三童,也够让他亡命天涯的了。若回答不是,顶多就是和武当某位弟子立场不同,自然是不会树敌与武当。只是如此,自己便不能出手,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姚广孝听出了话外之音,心里也是后悔刚才那句话说得太快,被席祯抓住了话脚。然而,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特别是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一言九鼎。想到这里,姚广孝不禁老脸一红说道:“席少侠误会了,你我之间只是立场不同,观念不同,虽然我很想置你于死地,但是这武当派内部的事情,贫僧却无权过问。至于今天为何至此,一则是为席少侠和梅大侠二人做个见证,二是黑夜之中不便相斗,故来相助耳。”
席祯心里暗地里不断开骂,心想这个老东西,装什么假正经。但是脸上却依然一脸平静说道:“意思就是说姚少师今夜带兵前来,不为公事,只为无私相助,并不出手,是么?”
姚广孝默不作声,算是默认。席祯内心不禁一喜,便转身对梅殷高声说道:“梅大侠,你听到了吗?今夜你的帮手并不打算出手,只是想静静看你我二人决死而收渔翁之利罢了。”
梅殷嘴角一抽,冷笑道:“这不正是你相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