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面看下去是平整的碗口状,一团舌头蜷缩了起来,像一条虫子在碗里。
青色的剑身并无太多的光华,宛如一道可以随意抹去事物的幽光,从六莽老大的脸到一边的亭柱,丝毫没有停顿的划过石柱,绕回来,刺入六莽排行最后的汉子的眼窝。持剑人的身子猛地俯下来,右腿折叠,脚跟贴着臀部,左腿直伸在前,脚尖竖起……青钢剑笔直地划下,带着染了红的白色骨碎与黑油油的肠肉,“铮”将亭中石地斩出一道裂缝,紧接着像一条暴起的毒蛇,刺入正在拔刀的六莽老二的腹部。
叶云生蹲着的腿发力,左腿画了半圆,从前到后,在右腿后面,右腿向前一跨,成了弓步,上身随着转胯,转了一个身,剑随之画了一个整圆,先后经过六莽老二的肠,肝,胆,胃,脾,心。屈肘抽剑,内劲喷涌,无数的肉沫血花自六莽老二的背部喷出,像被挤奶似的飚射了出去,飞了一丈,散落在那片沼泽上面。
六莽老三和彭关力已经各自持刀在手,但俱是骇得魂飞魄散,身子都僵住了,冯暨北擦了眼上的血水,勉强睁着眼,就见亭中已经死了四人,他转身欲逃,嘴里喊道:“兄弟快走!”
喊声刚落,彭关力和老三的持刀之手已经飞了出去,还未落地,彭关力从右肩到左肋,被斜斜劈开,像个木头桩子倒了下去。
老三被剑花搅了两下,是所有惨死之人唯一发出嘶叫的,从亭子里滚了出去,在荒草丛里压了一丈左右方才死绝。
叶云生纵身跃到冯暨北前路,挺剑一刺,“噗”唐横刀掉落在草丛里,冯暨北独剩的左手颤抖着捏住剑身,可已经来不及了,剑刺入了他的咽喉。他想开口求饶,一张嘴,血就涌了出来。他脊背抽了两下,缓缓跪倒在地。
风萧索而过,小腿高的荒草弯曲、弯曲,月稍稍浮出云层,天有微光,怀远亭的一根石柱断裂,尖尖的亭盖开始慢慢地倾斜。
叶云生持剑伫立,眼中的血丝渐渐淡去,他抽出青钢剑,冯暨北跪着的身子瘫软,面朝下覆在了荒草上面。
怀远亭的角梁已经碎裂并开始散落,叶云生解去阿雨身上的束缚,亲了亲女儿的脸,温柔地说:“没事了,爹在这里呢,不要哭了。”
阿雨一边哭着,一边将脸埋在他的胸口,杀了七个人,浑身没有一点血迹的叶云生,胸膛湿了一片。他轻轻地抱着阿雨,随手抓着躺在地上的赵馀,像提着包袱一样。
亭子在他的身后完全坍塌了下来,起了一阵轻砂,被风吹着,仿佛云雾般在半空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