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了。
也不知为何,风带着暖意,竟比白日里还要温暖,本该是漫漫寒夜,他的胸膛却微微发热,被风吹得微醺。
脚步越来越快,转眼就来到一家客栈门外,他在洛南县土生土长,又是王平之孙,也不怕别人说闲话,直接跃上了屋顶。
还记得那晚酒桌上,他与姑娘喝完了一壶酒后,对方笑眯眯地问:“你知道天底下,酒在什么地方喝是最舒服的吗?”
他傻傻地问:“不是在酒坊里?”
她带着他来到了客栈的屋顶,躺在带着寒气儿的瓦面上,跷着二郎腿,抖着小脚丫,一边往嘴里倒酒,一边眯着眼看着头顶的黑夜。
他看得入迷,过了很久才问:“你叫什么?”
她弯起嘴角:“我叫红豆。”
他马上就想到了那句诗:“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抱歉。”
“为什么要跟我抱歉?”
“毕竟我们才刚刚认识。”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这些日子,王小君无数次念过这句话,每次念来,都会觉得心情很好——她知道,我是个好人。
他刚跃上屋顶,脸上便出现了笑容。
因为,红豆就躺在屋顶上,还是跷着腿,手里拿着酒壶,像猫一样眯着眼,望着头顶的夜空。
他安静地来到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你喝过酒了?为什么不来找我呢?你知道,我在这里,只有你一个朋友。”
“师兄们请我去的,不好推脱。”
“没有关系,以后你来长安,我请你喝。”
“听说正有人来接他们走。你不留下阻止他们离开?”
“我打断了夏芸仙的两条腿,又设计让徐青留在这里,到了今日,也差不多了,胜负已见分晓,不用多此一举。”
“我还想请你来家里坐坐,交了你这个朋友,又是在我这里……我娘做的菜很美味,对了,家里还有两坛上好的西凤酒。”
“不要啦,我去你家让你祖父用剑抽我吗?”
王小君着急了起来:“我可没有告诉祖父!我谁都没说!”
红豆笑眯眯地拍了拍他,说道:“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跟你说呀!”
他安静了下来,有些羞涩,正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就听红豆说:“我有一位很重要的人,这些年心心念念,离了家,就是为了找他。若不是为了这事,我早已到了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