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家族,多少都有来往,便是天南地北的,江湖风风雨雨,也能在一个屋檐下遇到。何碎与怀缘,五、六岁的时候就认识了,谈不上有多少情谊,便是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敌是友。
多年前,宁何两家暂时分了胜负,何家衰败,何碎像是在江湖中消失了。怀缘也从来没有挂念过。
在一张桌子边上,又坐在了一起,怀缘对桌角甚至地上被吐得乱七八糟的瓜子壳视若无睹,带着淡淡的笑容,与何碎聊了几句最近江湖上的事情。
换做别的时候,他都不急,但今天,这个时候,却不能不急。
云五靖正向着这边赶过来。
前面两次能够代表不见光的暗杀均告失败,他知道,今回是争不过了。
“好久没有见你,今日缘起,应该好好庆祝一下。这些年我在江湖东躲西藏的,都没有吃上一顿饱饭,你说,晚上该不该大宴一场?”
“今晚肯定请不了你。”
“怎么,大名鼎鼎的不见光怀家,在许州连朋友都招待不了?”
怀缘淡淡笑着,说道:“何必明知故问,我要是倒在云五靖拳下,与你有何好处?”
“呸,我什么好处都没有,相反,还会被你记恨,被不见光当家之主记恨,我这个脑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在别人的手里了。”
怀缘转动着桌上的茶杯,说道:“所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设计让魏显来找我,加入到这一场争斗中去?”
他不知道何碎放了听海和尚这一枚暗棋在魏显身边,但能猜到魏显找上不见光,必是出自何碎的谋划。
何碎摊开手瞧了瞧,西瓜子已经吃完了。
“对了,你给报个价……我要是买不见光去刺杀宁苍生,需要多少银子?”
怀缘笑了起来,何碎也跟着嘿嘿嘿地笑。
唯一没有笑的夏芸仙背后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手里捏着一枚飞梭,忍不住就要出手。
只见怀缘收了笑容,冲她看了过来,淡淡地说道:“天下间拿钱要命的活计,无数人做,可为什么江湖上只认‘不见光’这一家,而别个虽也有一时凶名,但终究归于轻风细雨,成了不入流之辈?”
夏芸仙出了一手的冷汗,声音沙哑地问:“为什么?”
“因为拿钱要命的活计,我们爷传爹,爹传子,传了千年之久,一直在干而没有变过,甚至一大家子,别的活儿一样不会!”怀缘冷冷地看向何碎,就像眼前根本没有夏芸仙这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