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就沉默寡言,如今能与自己说这番话,还送了福袋为他祈福保佑,难能可贵之余,家人的亲情眷恋也悄悄缓缓地滋生,然而他有心逗逗三妹,笑道:“我都挺好的,你在担心什么呢?”
三妹好心好意送他福袋,还希望他保重,被他这么一问,顿时羞涩恼怒,却表现的死倔,直说:“你与大姐结婚时,我在桌子后边看着你,觉得你像是一棵南山坡下向着阳光笔挺招展的梨树。”
叶云生的笑容慢慢的凝固,轻轻地说道:“那现在呢?”
三妹的声音好似铁石摩擦,又冷又硬,脸上一对直直的眉毛,跟两把长剑似的,两只圆眼认真地盯着某一处,容易让人联想到溪流底下的小石头。
“现在,就像是埋阿姐的土包后边那一棵。”
昨天白日里,叶云生跟着岳父岳母将阿谭放到后山的坟地里边,他注意到堆起来的土包后边的那棵梨树。
那棵树除了主干,只有一个树杈,分出去一条枝干,脱了叶,没有花,主干向着树杈延伸出去的方向弯下了身子。
山顶上流下来的山风,像一道垂落的瀑布,刷到他的身上,华发萧萧,随风轻舞。
本来他想说一句,不要担心。可想到了长安,想到魏显、九难、徐青、谢鼎、林老鬼——这句话却是说不出口了。
“走了。”
他坐到车上,拨转车辕,抖动缰绳,就要离去。
“姐夫!”
他停住马,回头。
“姐姐曾经说,天下女子多是身不由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后方识彼此,少有青梅竹马嫁与心爱之人。而她能嫁给你,成了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叶云生不禁问道:“她是什么时候对你说的这些话?”
三妹说道:“就在嫁给你的前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