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树上的梅花,长得如何了。
她内伤已愈,即便之前被叶云生带着去城外,冬日里的冷夜,到一条如冰水般的山涧小溪里沐浴,也不觉得如何——普通女子,在这样的水里浸得一趟,怕是就要受寒生场大病,运气不好的,直接死了都不奇怪。她有内功在身上,寒气根本进不到体内,又哪里会受凉?
可偏偏在这放眼长安,万家灯火一览无遗的小雁塔之上,她感到有些冷,微微的缩了缩肩膀。
也不知她一身内力,怎胜不过此处的寒意……
未见如何作势,她飞身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白衣飘飘的身影,远远地落到一户人家的屋顶上面。
木屐触及瓦面,没有一丝声响,仿佛它下面包了一层软布。
安静地聆听了片刻,江瘦花跃到侧边一座小屋的顶上,走了四步到了檐角,缓缓飘下。后边的庭院里人声交谈,盘筷触碰的响动隐约传来。眼前小屋的门敞开着,里面是柴房,灶台下的火熄了,大锅子倒扣在一边的台子上。
她从窄小的通道向后边走去,脚两边分别是摆在地上的一排红漆封口的酒坛子,与一篓篓的没有洗过还沾着泥的菜叶果子。头上靠着窗边挂着许多肉条,她不喜欢这种腥气,略低着头,来到后面,看到了靠着墙角堆放的木柴。
大户人家的木柴,显然挑过,又干又硬,在手里沉甸甸的。
她从边上取了柴刀,连劈数根,作了一块块木牌。再低着头走到灶台边,拿了一把小指长短,去皮的小刀,挑了张烧柴伴坐的矮脚凳回去,坐下来捏着小刀在木牌上钩划。
爹,大哥,大嫂,侄儿,还有数名下人……刘府上上下下,她记得名字的都作了牌位……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如同方巾般的小布,抖了抖,这小布原本是折起来的,解将开来,变作了手臂长短的布囊,正好将数块牌位都装了进去。
从柴房走出来的时候,后边庭院里有人在吟诗,这人一口秦地老腔,震人心魄,可惜酒意浓了,不知在唱什么,想来离不了思家,庆年关。
但在江瘦花心里,随着音律雄壮辽阔,而起了一首杀人的诗。
…………
但凡天下人事,世人言好则不坏,世人言坏则难好。
都叫“人间无用”,何来如此本事?
魏显只觉得时运不佳,今日倒了大霉!本来集齐一众江湖高手,想商量出个对策,来对付云五靖,再有希冀对方找上门来,正好做过一场,来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