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霜挑起好看的剑眉,道:“嵩山少林寺下来的?我以为九难是东禅传人,要有和尚来帮忙,也该是东禅少林寺的和尚。”
老云笑了笑,东禅在福建,即便得到消息,再从福建赶到长安,都要年后了。而且论武林地位东禅向来争不过禅宗少林,禅宗的和尚下山行走,武林各方势力多少都会行个方便。
当然,对于他这种江湖上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人来说,哪里来的和尚,都一个样!
行至近处,和尚穿着面目俱在柔柔的月光下。
他一身玄黑色僧衣,未披未挂,看着素朴。面上干干净净,一颗光溜溜的脑袋,短眉短鼻短嘴巴,瞧着好似一个去了皮的西瓜。瞧不出年龄,说二十可以,说四十也行。
云五靖又捏了捏皮帽,这回摘了下来,递到武霜手里。
武霜一手拿着他的酒葫芦,一手接着帽子,往后退去,边退边道:“快一些,我又渴又饿!”
云五靖没有理她,问和尚:“少室山有两法两禅,你是哪个?”
和尚竖起单掌在胸前,也不弯腰,说道:“小僧大禅,当面可是无法无天云施主?”
云五靖笑道:“云某从来不施舍,当不起施主。”
和尚面无表情地说道:“小僧不善辩法,敢问云施主,魏显大人府上,是否已经结束,九难师弟,可还活着?”
虽然从始至终老云和武霜都只在长廊中坐着,没有进到庭院里看过一眼。但云五靖玄阳一气功何等精深,庭院里发生的事,哪里能逃得过他的双耳?
“我出来的时候,谢鼎和林老鬼还在抵抗,九难已经死了。”
大禅念了声“阿弥陀佛”,道:“小僧来得还是晚了……人间无用,十年河东。未想东禅好不容易出了天王护法剑第八十二式,竟在此地遭了杀劫。”
老云眼皮子耷拉下去,两眼都眯了起来,“和尚就是早些来了,那九难还是要遭杀劫,逃不了。”
大禅默然,又道:“既如此,小僧告辞。”
这和尚放下竖在胸前的单掌,转身要走,抬步又停住了——他徐徐收回腿,再又转回来面对云五靖。
“佛法没有修到家,还是有点不甘心。”
云五靖垂在身边的两手握住了拳头,沉声说道:“那就打一场!衰事,憋了一天,手痒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