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松开手。
胡婆子转动手腕,她的手便被挣脱开,沉沉地坠落在床上。
剑被抽了出来,血一下子喷涌在床边,可是一滴也没有溅在胡婆子的身上。
在她的左手上是一把刀鞘,狭长,正是从车厢里取出来的那一把刀。
可她右手上明明是一把细长的剑。
她看向了床里边的女孩。
犹在熟睡。
孩子便是如此,睡着了,大抵都不太容易被吵醒。
今年已经六岁了。
六年前,她是第一个从产婆手里接过银竹的人。
清洗,包入襁褓,交给曹氏。
这六年,她与曹氏,便是银竹最亲的家人。
为其穿衣,为其吃饭,为其玩耍。
那些年,她几乎把银竹当成了自己的骨肉,不舍得孩子受一丝伤害。
有一次,银竹被跃入院里觅食的野猫给吓到了,哇哇大哭,她知道了,找了一夜,在黎明的时候,终于发现了那只尾巴上有黄毛的野猫。
当然,这不是江湖寻仇,这只是给她疼爱的孩子,出一口恶气。
她带着这只猫,等银竹早上起来了,当着孩子的面,狠狠地把野猫踢跑。
然后跟着银竹一起,像个孩子似的大笑。
胡婆子站在床边,手里提着剑,呼吸声越来越响,似乎有个风箱被安放在了她的肺里。
“呼……”
她举起剑,一动不动,过了会儿,又放下来。
在她的脸上,已满是汗水。
远处的叫喊厮杀声,似乎也停滞了。
她屏住呼吸。
剑光一闪。
这是一道非常温柔的剑痕。
留在了曹银竹的脖子上,似乎很浅,乃至并未惊醒。
睡梦里的孩子,脖子上飙射出大量的血液,几乎两个眨眼,就停止了呼吸。
胡婆子看了看留在剑上的血,在被子上擦了擦,然后慢慢地挪到门边,将剑插入刀鞘,上下拧动刀把,再抽出来,已变成了一把狭长的唐刀。
她打开门,挥刀在门上砍了一记,徐徐后退,挥刀在桌上留了一道痕迹,再退到床边,插入刀鞘,拧动刀把,抽出长剑,毫不犹豫地反手刺入自己的胸口。
她面色平静地将剑抽出来,在被子上擦拭干净,再合入刀鞘,卡上刀套,将唐刀丢在边上,左手还捏着刀鞘,缓缓地靠在床边。
“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