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且在整个短暂的过程中,又加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理所当然。
好似睡醒的桃花伸着懒腰,沉闷的天空大雨滂沱,萧索的落木纷纷扬扬,飘飞的白雪千里茫茫。
一切都是极其的顺畅,乃至无可违逆。
本在丁江身后的郭铁跨步、拔刀,再要前进到丁江身前,却不得不停住,刀也还有半截留在刀鞘中。
常德与武耳从边上赶来,只不过一步有余,就停下了,手按着刀把,却连一寸刀身都来不及拔出。
这时候,叶云生手中的剑芒消散,茶盏,糕点落在地上,一条血线飞溅出去……随着他慢慢的提肘,垂臂,将剑倾斜,让血水自然滴落,边上三人,竟是一动不动。
若非丁江的脑袋掉落下来,砸在地上,旁人或要认为这里的时光被某位仙人伸手给按住了。
郭铁嘴角抽了一抽,缓缓地将目光落在丁江的脑袋上,好似这一切不是幻觉,这才抬眼,缓缓地退了一步。
他忽然醒觉过来,不敢转头,只用余光去瞧,发现两位兄弟,常德与武耳也都悄悄地退了一步。
叶云生提着已无血迹的宝剑,将这一抹让人胆寒的银光藏于剑鞘之中;身后那些差役终于追到了,还没发现大人的脖子上少了一颗头颅,只顾喊叫着朝他扑来;他也不回头,也不看边上的郭铁三人,只将目光落在剑上,看到得却是一幅画。
一幅离世已久的师母,留下的丹青墨宝。
画的是一条大江,一名老翁,一支鱼竿。
留墨的只有这些。
但在未有着墨的部分,大片留白处,偏生给人无边的苍茫,无尽的灰暗。
于是,那老翁就在这股苍茫与灰暗中——画里看不清老翁的脸,但任谁瞧去,都能看出这人的豪迈与洒脱。
剑鞘是黑色的,黑得发亮,非木非铁,质地难辨。
喊杀声就在身后。
可是他不想再出剑了。
运起明光照神守,功布全身,八成功力汇聚到右掌,打了一招“迎来送往”。这是上清派的《清虚修静掌法》,“清虚”为清静虚无,乃是至道之要;“修静”却是出自上清宗师陆修静的本名,这套掌法的精义也是由他所创。
一记看似简单的挥手横抹,在后边扑过来的十余名差役看来,倒是不分彼此,都在那一迎一送之间,像是落在网中的鱼,被一把兜住了——挣无可挣,避无可避。
“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