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儿甜,这就跟对老大娘唤大姐,对丑姑娘唤美女一个道理,这句“小娘子”一出口,那厨娘登时转嗔为喜,旁边正盘着缆绳的水手“呸”地一口,心道:“这厮属小蜜蜂儿的,说出话来甜得发腻,我倒要好生学学。”
厨娘收了大勺,语气和缓许多:“小哥儿有所不知,这饿死鬼投胎一般的腌臜货色,跑到后厨辱我手艺,我自十四岁在这船上掌勺,迄今三十多年了,也不知接待过多少客人,何曾有人挑过我的不是?偏他挑剔,太伤人心了。”
原来如此,人家是当厨子的,你说人家做的菜不好吃,这就是砸人家饭碗呐,这是事关职业尊严的事儿,换谁也不能忍呐。出门在外,在船上吃饭也没几回,中途到了码头停歇,还可以下去打打牙祭,便凑合两顿又怕什么,矫情!
杨瀚便转身斡旋道:“这位兄台……”
杨瀚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失声道:“是你?”
那正拿着块手帕用力擦脸的瘦高个子,穿一袭长衫跟晾着衣裳的高竹竿儿似的男人也是手上动作一停,讶然道:“是你?”
眼前这个挑食的客人,正是他在古玩街上打过交道的那位掮客—――陶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