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谦瞪着无神的双眼看向病房白的不掺一丝杂色的房顶,好像要从中看出一点污渍来。
送到急救医院之后,值班的医务人员连夜给三人做了检查。鱼谦并不知道现在情况具体怎么样了,只从护士口中的只言片语了解到迟海锋刚刚下了手术台但是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至于柏天清,十几个小时的手术只是一个开始,什么时候能出手术室还是一个未知数…
过往的画面一幕幕的在鱼谦眼前闪现,自己做错了吗?扪心自问,鱼谦并不是一个拿不起放不下的人,对于这条复仇之路会将自己带入深渊,他早就有了觉悟。
但是事情不该是这样子!
当得知自己大多数只是皮外伤,最重的不过是腿骨四处骨折时。深深的悔恨和痛苦浸满了他的内心,他宁愿那个医生带着讥讽的语气跟他说:你的腰断了下半辈子只能躺在床上了。而不是满怀欣慰的告诉他放心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这样他的心里都会舒服很多。
自己选择的道路,自己做好的觉悟,自己挑起的事端,最后却只有他一个人“幸运”的仅受轻伤。而仰慕自己的后辈,信任自己的老友如今生死未卜并且因此彻底的改写了人生,这残酷到滴血的幸运化作无数把顿挫的钢刀,反复折磨着他伤痕累累的灵魂。
谁来,谁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谁来终结我这痛苦,又播散着不幸的鄙劣人生!
鱼谦在内心的煎熬中无声的呐喊,如果自己的死亡能够换来迟海锋和柏天清的平安,他愿意即刻承受这个世界上最最惨无人道的刑罚,微笑着在烈焰中化为灰烬。
而不是躺在柔软的床上,看着医生护士在自己身旁忙前忙后,这种场景对于现在的鱼谦来说无异于最可怕的惩戒,身下的白床单犹如灼热的钉板让他寝食难安。
另一方面他也确实这么瞪着眼十几个小时了,也没有吃下一口饭。萦绕在他脑海中的除了立刻死去,再也没有第二个想法。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警服的男子走到了鱼谦床边坐下,略显肥胖的将军肚将身前的警服撑的鼓鼓的,露出里面的白衬衫。鱼谦依旧瞪着毫无生气的双眼,直直的看向顶棚。
来人轻轻叹了一口气,拿起床头的苹果慢慢的削了起来,手法纯熟下刀果断很快就削好了一个苹果。几下切好了几个大块用刀一插塞进了自己嘴中大口大口的咀嚼起来,新鲜的苹果在他嘴中发出沙沙的脆响。
“我以为你是削给我吃的呢。”鱼谦一偏头看向来人,漠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