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脚
在一片林中,就这样摆着一张桌子,两张凳子。
桌子算不得什么雕工,就是能盛放些物件,木凳就更别
提了,说得好听那叫木凳,说得难听不过就是两根木桩,就连树皮都未曾打磨光滑,估计坐着也不怎么舒服,硌着难受。
沈流舒被胡蝶兰带到一片新的平地,本以为是换个地方训练,却远远瞧见了一位熟悉的老人,他发现自己来了,冲着自己一笑,如沐春风,不似秋雨。
可沈流舒望着老人,是那样的慈祥和蔼,他一笑,脸上的褶子也透着亲近。
亲近是来自血液的传承。
“人我带到了。”
胡蝶兰不肯多废话一句,也不愿意多瞧老人一眼,这么久以来好像从未见过胡蝶兰给过老人好脸色,其中缘由沈流舒虽然好奇,但也不敢过问。
老人轻轻叹了气,随即又恢复一脸笑意,将手搭在沈流舒的左肩说道,“你来关山也有段日子了,这些日子部内杂事颇多,我也未曾好好看过你,这一眨眼啊,居然就要走了。”
老人见沈流舒愣神,和蔼的笑了笑,指着身后桌上的一盘盘佳肴说道,“我想着你估计也吃不惯蛮人那套,你瞧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你看看合不合胃口。”
他先坐在了木凳上,又挪了挪另一张木凳,摆在距离自己半米的地方。
“坐吧。”
老人今日没有赤裸着上身,穿了件兽毛织成的小褂,虽然做工粗糙但至少也算作正式了吧。
“坐啊,在这不用拘束,就是寻常吃顿饭,唠唠一些事儿,一些你想知道的事。”
咕咕。
肚子在叫了,沈流舒自从军中出来后,虽仍旧改不掉那从小的书生气,但也没原先这般拘谨,不过他只坐了木凳一个角。
至于缘由嘛,粗糙的树皮硌着皮肉,实在是太不舒服了。
“这个东西是叫筷子吧?”
老人变扭的拿起筷子问道。
沈流舒点点头,老人继续道,“有些年没见了,年轻的时候一直用不习惯,觉着别扭,现在年纪大了,也懒得去学了,有些时候,做人何必勉强自己,你说呢?”
沈流舒一时没反应过来,总觉着老人话里有话,但还是说道,“古之礼,饭不用箸,但用手,既与人共饭,手宜絜净,不得临时始捼莎,手乃食,恐为人秽也。”
却又听老人说道,“你尝尝这碗肉,老祖宗的手艺了,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