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冕眼皮一跳:“唐老太又来了?难道那大肚皮已经死了不成?”
学徒答:“不是的,是那个大肚婆的大儿子来了和唐老三家的两个,跪在前面哭得稀里哗啦的,要师傅发慈悲的。”
杨冕见来的都不是难啃的骨头,搓了搓胡须,咧嘴笑了起来。
看来是按捺不住心疼,来给他送银子了。
他斜了唐与柔一眼,道:“下午我只问唐老太要三十两,他们都不愿出。你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好药,区区三十两,平摊下来我才能拿到十五两银子,都不够塞牙缝的。你若真有把握,就出高些。”
唐与柔托腮,道:“若是欠债,追讨起来太麻烦。你方才说宋茗收了唐菁的彩礼,那是多少来着?”
杨冕竟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对学徒说:“你问她们有没有六十两。若是有,就将药给他端去。若是没有,就让他们问家里其他人要!”
……
天都黑了。
破屋院子里,黑漆漆的,只剩下一摊熄灭的牛粪篝火。牛粪尚未烧完,院子里臭烘烘的。
“哎哟这三个小灾星弄的什么怪味啊?真是太熏人了……哎哟我踩到了什么?呕……”唐老太破口大骂,率先冲进院子,啪嗒一脚踩进牛粪里,扶着篱笆恶心吐了。
唐云贵借着灶头下柴火的火星,将这篝火重新点燃了,又找了柴火点了火把,照亮了院子。
院子里木架子上,干货分门别类,屋檐角上竟挂着一串干菜和荤菜,还有几张完整剥下来的兔皮,想来是能值些银子的。
“这三个小家伙真是过得好极了。这桌上是什么?”他走过去看了一眼,掀开碗,赫然发现里面是一把盐菜,徒手抓了一把往嘴里塞,咀嚼得津津有味的。
“你别去吃!上次狗肉的教训还没记住吗?万一是等着我们来偷吃的,又给我们下套呢?”宋茗嫌弃地骂自己的丈夫,却也凑过去,趁着唐老太还在篱笆边呕吐,抓起盐菜来,将这碗盐菜和唐云贵两人分食了。
“唉……”唐老头最后一个来。
要来要钱,他还是多少有些不情愿。当他站在院子里看见了填补好的破屋,鸡圈里咕咕叫的鸡,更相信宋茗所说的话了。
这三个小的离开他们后,真的过得太舒服了!
既然是有钱的,问唐与柔来要,总比问其他人要好。
见唐老太抓起一旁杂草,擦她脚上的牛粪,他便开口对着主屋喊道:“柔丫头!你们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