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的学徒在,不需要杨冕本人亲自坐镇,又担心这三个小的在后院胡作非为,他便没有离开。令人铺了块草席,在旁吃着果脯,跟唐与柔相互呛了几句后,竟和她聊上了。
“鼻衄如何医治?”
“身体前倾伏于案上,用棉花填塞。流出来总比流在里面要好。这血若是在里面结块,变成血痂,会很不舒服。”唐与柔意识到棉花种子还没有被人发现种植,道,“干净的麻布也成。但必须是煮沸的,以防感染发烧。”
杨冕问:“可出血不应该止血吗?”
唐与柔白了他一眼:“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没病因时只能对症治疗,但这治标不治本。可能是有人对着鼻子揍了一圈,也可能是摔了脑子,脑子里的骨头断了,也可能是气血旺盛,情绪激动,看见了美人……你又没告诉我病因,还指望我告诉你解法?真当我是你师傅了?”
杨冕默了默,好奇问道:“你这玩泥巴的小丫头,当真有几把刷子?”
“那是自然,我是医学神童,只在医馆看了几眼,就无师自通了。以前没上县城,我也不知有这样的天赋。”
杨冕追问:“你当真没有高人指点,拜了哪个隐士高人为师?”
唐与柔眯起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反问:“怎么?若我真的有高人,你待如何?”
杨冕转了转眼珠:“自然是请为座上宾,请那老人家坐镇医馆!这可好过我在高人面前卖弄医术。你看我虽是贪些银子,可若是乡里乡亲的真快死了,我还是会救上一救。”
“算了吧。小病不治,被你拖成大病,最后九死一生,再让人家再对你感激涕零?”唐与柔从釜里抽出木勺子,对着地上划了一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爱骗谁我无所谓,别惹到我在意的人便是。”
豆儿已经伏在幼娘的腿上睡着了,幼娘也困得直点头。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药终于熬好了,可唐家人还没有来给银子。
唐与柔将煮好的药盛出来,嘱咐药童仔细端好,别打翻也千万别弄混。
这可关系到章秋芬能否活下来!
要是打翻这碗,再用剩下的药渣来煮,药效就没这第一锅好了。
杨冕也等困了,嘱咐学徒盯好唐家人,一旦他们来了,就来汇报。然后便搂着小妾回了东厢房。
唐与柔更是不愿再等,反正杨冕的医馆开着,他是逃不掉的。他将瞌睡的豆儿轻轻抱在怀中,叫醒幼娘。
“走,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