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里正挑着眉,似是对唐幼娘的话有些不满:“你的意思是要我去管好唐家人,从此不让他们来你们屋子?”
“不是的。”唐幼娘摇头,心里砰砰乱跳,也不知自己做的是对是错,声音有些犹豫,“里正爷爷,自从我们分家后,我终于可以不用不分白天黑夜地编麻,最后却连好的衣服都没得穿,不用给那么多人做饭,自己却要饿肚子。以前天还没亮,我就会和弟弟去采草喂猪,给老黄牛刷背,还要帮着三伯娘和姐姐洗掉全家人的衣服。但现在,我终于可以睡到鸡鸣时才起,虽然现在我们赚的银子还很少,但伯伯伯娘们给我们送了兔毛、麻布,我已经做好了兔毛衣,可能还是会挨冻,但是这个冬天是不会冻死的。我们也能从林子里找到香蕈和野菜,每天都是能吃饱的……”
说到最后,她的话已经很顺畅了,小脸蛋上也有了几分和姐姐神似的自信光彩。
里正瞅着她的表情,稍稍有些动容,追问道:“小丫头,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控诉你爷奶以前对你不好吗?”
唐幼娘对里正鞠躬,只觉得说了太多话,嘴巴有些发干:“先前幼娘没有故意指责爷爷奶奶,现在幼娘所说的也不是在告状。幼娘嘴巴笨,心里装不下东西,现在私底下见到了里正爷爷,就想解释清楚。我们现在的生活很好,如果没有别人来打扰,那该多好呀?这件事到底怎么追究,自然有里正爷爷做主,不是幼娘能干涉的,幼娘先前失态,只是因为想到过去的苦日子了……”
她其实解释了这么多,只是因为胖婶刚才说她叛逆,让她想抓个机会来解释一番。
姐姐跟她说过,人一生都是在出错中度过的,但有的人不会那么瞻前顾后,是因为他们能改正错误。
而现在抓着这个机会,跟里正爷爷说出她想解释的话,便是她这个小脑袋里能想到的纠错方法。
她非得将“叛逆”这个印象改掉不可。
可她并没察觉到,自己说完这番话,才是更叛逆了。
“唉,你这个小丫头。”里正听完了她的话,很仔细地打量着小丫头,似是想说什么,摆了摆手,转身走了。
留下唐幼娘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有些莫名其妙。
难道她又做错了什么?
收拾屋子,给弟弟做饭,闲下来再编个麻。
因为出了这样的事,豆儿这个小男子汉不放心将姐姐一个人留在屋子里,举着斧头和木剑,在晏烛院子里巡逻。
唐幼娘一开始还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