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媳妇听说她可能去城里数日,决定这几天都搬来陋室照顾他们。昨天晚上,疯伯娘将被褥搬走了,也没说今日有何打算,唐与柔今天凌晨看邻家院子的时候,没瞧见,像是半夜就出了远门。
她临走前去猎户家问了猎户媳妇一声,托她照顾弟妹,没想到猎户媳妇爽快决定住陋室来。
不管他们有没有过继幼娘豆儿的意思,有个人照顾着总能让她放心些。
昨天晚上,唐与柔给幼娘留了点碎银,再将百宝箱的钥匙藏在了她床板的两条木板缝里。
其实只是去城里几天,没必要这么复杂,但这是她第一次带着这么多值钱的货去城里卖,还有专门马车接送,很有仪式感。
那就索性将一切都做足了。
豆儿早就听得不耐烦,抬脚踩地上的蚂蚁玩。幼娘紧紧牵着豆儿的手,道:“姐姐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路上要小心哦!”
马车在凹凸不平的泥土路上前进,抖得身上的肉都快成了姜汁撞奶。
两个小人儿站在村口对她挥了一会儿手,推着板车回了。
唐与柔眺望着他们,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村中阡陌拐角,才回过头来,隔着马夫,笑着问掌柜:“对了都有哥,那通缉令是谁帮我撤掉的,是柳老板吗?我可得好好谢谢她!”
“听闻是景公子所为。”
“啥?”
唐与柔错愕。
他跟她,很熟吗?
……
数日前夜晚。
司马煜去而复返,从望雪轩中抱出了一个铐着铁链的小丫头,绕开巡夜打更人,步行前往东市铁匠铺。
开门的是守夜学徒,揉着惺忪睡眼,破口大骂谁来扰人清梦。司马煜一个匕首架在他脖子上,让他开炉打铁,将这丫头身上挂着的精铁镣铐给取下来。
小丫头被折磨得精神异常,只有看见景公子时才会有惊恐,其他时候都一脸呆滞的模样。但当镣铐取下的时候,她竟默默地流着泪。
白毛当时用马车去接唐与柔,结果蒸饼摊的老头将自家女儿塞了进去。这行为是挺市侩投机的,但无论家人多市侩,都不该由一个小丫头来偿还。
白毛仗着自己的是冀王私生子,无法无天,将她和父母分开,扣押在宅子里奴役她,和人贩子有什么区别?!
司马煜正好知道了,趁着暗卫都被他捅过了,顺手路见不平一番。
当然,更主要的是,这样做能惹白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