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前,她和唐豆儿大眼瞪小眼。
唐豆儿惊讶:“大姐姐,二姐姐会的字都比你多!”
唐与柔忍不住往他脑袋呼了一巴掌。
她这是放低姿态,保持谦虚,想抛弃过去的识字方法,从头学起!
可张文坚好像并不想那样教她。
或许在夫子眼中,这几个毛孩子长大了就只是农民或商人,不需要考科举,才给他们这样简陋的学习方法。他叫唐豆儿和幼娘把昨天教的背给她听,然后照着书誊抄到纸上,给他检查后,带回家自己反复吟诵。
这不就是死记硬背吗?
张文坚吩咐完这边的功课,就带着张文守去了里屋,还将尺子也带去了。
看来是因为不满意张文守的答案,打算关起门来训斥他。
只是不知训斥为何要这样神神秘秘的。
小八这两天在忙福满楼的事,每次都是迟到早退,还会给幼娘豆儿做吃食补充精力。柔姐不在,他就得负责替东家照顾他们。所以他才刚学会如何用正确的姿势握笔,这会儿正听幼娘逐字逐句地背《上邪》,他就仿着幼娘的字誊抄。
唐与柔便拿起案上的《诗经》,翻到《上邪》的那一面。
上这个字,她还是认得的。
上邪以前背过,现在回忆一下,能背得比幼娘还溜。
她用最快的速度誊写完毕,挪到了唐豆儿这边,去看他到底在抄什么。
六岁的弟弟像是生来就和毛笔不对付,字的笔画团成一团,那几个方块字越看越像王八。
这样可不行,得给他找个更好的夫子。
至少是愿意教正确的识字方法的。
不然磨光了弟弟的求学兴趣,基本功也耽误了,以后就更和识字无缘了。
唐与柔端详了一会儿鬼画符,差点被他狂乱的笔杆子戳瞎了眼,忍不住问幼娘:“幼娘,弟弟背的到底是什么?”
幼娘摇头,答:“夫子教了我们不同的。他说豆儿是男孩子,得学孔孟之道。我就没记住。”
“他若学道理,你是他姐,也一定要学,不然怎教他?那这必然不是该抄的书啊。”唐与柔抽出唐豆儿正在抄的书,“这四个字的,第二个是子。儒家正典应该是《论语》、《孟子》,怎么都不会是这个。”
唐豆儿哀怨,在案前扭来扭去:“大姐姐!让我抄完嘛!”
“可你抄错了……”
唐豆儿气呼呼的:“让我抄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