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娘闻声看去,瞧见了坐在族老边上的唐友勇。
这大伯一身粗布裌衣,里面大概裹着鸡毛,鼓囊得很不均匀。这样的打扮在诸多族老之中非常寒酸,但这并不能削减他的刻薄气焰。
那狭长的小眼不善地瞅着她和豆儿,嘴角朝一侧扬起,显然积怨颇深。
幼娘知道他的不满可能源自于唐秀兰擦了满墙的狗屎,拿去医馆卖,让大家嘲笑她。但她并不能明白,明明他们才是施害者,为什么还能这样理直气壮地仇恨他们这些受害者。
就因为姐姐厉害,能以牙还牙?
唐友勇毕竟和族老们关系好,又是长辈,此话一出,其他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幼娘豆儿前的饭碗里。
这可是糙米馒头啊,只有男人才能吃得上,女人只能喝糊糊啊。汤里还有肉渣呢,若不是逢年过节,谁家会开荤啊?
这两个小的这么不珍惜粮食,吃这个还不情愿,真是太败家了!
“唐枫,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孙女。弟弟都还没吃,她就先吃了。”有人竟去责怪爷爷。
“这两个小的真不懂事,在城里赚了点小钱,就不拿村里的饭放在眼里了。”
幼娘低着头,拿筷子的手都在发抖,一般是因为愤怒,另一半则是恐惧。
她不可能现在将馒头塞到豆儿嘴里,来堵住这些人的说教。
难道要像上次在破屋门口抢木材那样,歇斯底里地撒泼吗?
豆儿年纪小,更是沉不住气,站起来就想跟他们申辩。
“豆儿!”幼娘稳住心神,推他,小声说,“你快去医馆找姐姐过来。”
“嗯。”
唐豆儿用力点头,转身飞奔出去。
……
医馆里。
屏风内部亮堂堂的,点了很多蜡烛。这还不够,又借来许多铜镜反射光源,增加亮度。这些光源最终都聚在小铁匠受伤的掌心上。
司马煜从刚才开始一直扶着耒耜这农具的木柄,等待着唐与柔的进一步命令。
这小丫头先是昏睡了一会儿,醒来后从荷囊里拿出了研磨好的麻沸散,让药童炖煮后喂给这铁匠学徒喝下。没过多久,这兄弟昏睡过去,不省人事了。
而小丫头又闭眼静坐一会儿,再睁开眼时,拿出了个陶盆,里面装了许多奇怪的玩意儿。
有薄如蝉翼,像刀一样的东西;有的像个大钩子,但钩子一侧却很薄;还有很多形状奇怪的尖锐钉子,夹子,实在无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