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客对他同伴说:“我婆娘和女儿们都去那作坊了。”
那同伴嘴里吃着胡记招牌烤鱼,呼哧呼哧地吐着热气,问:“能挣多少钱?”
莫三娘不由得竖起耳朵。
食客道:“那还真的不多,干个几天还不如俺在码头上搬个一天货。倒是那东家待人好,俺婆娘都不想走,怂恿家里闲着没事的都去了,能多挣些银子贴补公中。”
这家作坊是新开的,招工方式和渡口运货的那些有点像,很符合东遥镇居民无法稳定的生活模式。有的人负责捞海草河蚌和其他材料、有的人负责清洗晾晒,或蒸制,或研磨,总之每个人一天只干其中的一个步骤,至于工钱则是根据他们所交之物的质量和总量来计算的。
那些材料都是需要他们买的,如果糟蹋了,得赔个几文钱。
和招散工不同,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块工牌。
这是一种透明的牌子,看起来像玉却又不是,给人感觉金贵得很。上头印着小云朵、一串奇怪符号和他们的名字。据说工头每天都会记录他们干了多少活,给效率质量评级。东家会隔三差五地带点心吃食问候他们,整个作坊气氛相当融洽和谐。
那同伴问:“那你让她们把每个步骤都学来,到时候你就能自己在家做这绿泥了,犯不着去那儿买。”
食客说:“俺是这么打算的,但俺婆娘说知道也没用,她不想那么做。这云朵轩如果亏本了,就再也找不到这么舒服的活计了。”
有些原料会被东家装进大炉子里抬走,而这绿泥在装盒前会被东家全拿去,重新搅拌掺些药汁。从做成再到给大家试用,这闻起来味道就不一样,颜色也不同。说到底,就算知道步骤,具体配方和比例还是不知道的。
不然东遥镇的人在这里住这么久了,有人自己就会做海草酱,却想不到拿它往脸上抹?
莫三娘听了这些消息,在心中思量着,只觉得不可思议。
也才个把月的功夫,镇上的人从一无所知,到现在所有人都在期待这云朵轩的开业。他们有些人连面纱斗笠都懒得戴,现在却特别讲究。就连周围的商贾似乎对这家店喜闻乐见,根本不像她刚接手胡记的时候,一起排挤她。
要说这主意还是开饭馆的那两个小伙子出的,她可不信。
要是能有,那小馆子现在就该成为她最头痛的劲敌了。
她回到妆奁边,将这绿泥拿起来,想再往脸上抹,却发现这绿泥都干成了硬块。
想起那姓柳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