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久安是跟随卢崇一段时间后,才知道卢崇私藏鸟铳的事情,能在这件事情的解决上出力,他的心里充满了自豪感。
“一切小心。”安白也回了一句,然后目送两人离开。
听到两人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后,安白无力地瘫倒在地,他一向是个感觉敏锐的人,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此刻起,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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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营帐,卢久安一下躺到了自己的床上,看向另一边,卢崇却坐到桌边,默默点燃了蜡烛,端正地做好,取出了几张图在仔细翻看。
“院使,你在做什么?天色已晚,还不休息吗?”卢久安问:“军主不是叮嘱过你,晚上不要看东西,以免伤了眼睛吗?”
“我只是,心有不安罢了。”卢崇轻轻叹了口气,继续看着手中的图纸,这是名为“燧发枪”的设计图,附带上数页的设计思路,用怪模怪样的“简体字”,从左至右,一横排一横排写的密密麻麻。
这些东西自然全部来自姜榆罔,卢崇自认为是个聪明人,但是也不懂姜榆罔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奇思妙想。
设计图和设计思路里满是各种各样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错漏,但是这背后的基本设计又是令卢崇叹服的绝佳想法,卢崇从未见过第二个像姜榆罔这样的人,明明是个没做过工匠活的人,却通晓各种工艺方法。
要是说他见过这些工艺方法,只是记住了罢了,可无论是鸟铳,还是这更复杂精妙的燧发枪,都是卢崇从未听闻的工艺,按说他也随军参加了可以载入史册的麓川大战,大明投入军力无一不是精锐,也没有见过有部队使用新式火铳或鸟铳。
也就是说,这就是纯粹的新式工艺,按理来说,这得是最杰出最熟悉原本的旧工艺的工匠才能想出来,可姜榆罔却几乎是凭空提出了完整的设计思路和详细的设计图,尤其是图纸,上面的新火器栩栩如生,就像他亲眼所见。
越是思索围绕姜榆罔的这些费解的事情,卢崇就越是感到背后发凉。
他不禁暗自发问,自己到底是在一个怎样的人物手下搞些猫腻?
这种惴惴不安的感觉让他没有丝毫困意,一阵阵脊背发冷间,愈发专注地看着设计图,一点点地去修改着姜榆罔设计中的错漏。
帐外,夜色渐深,这个夜晚很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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