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然后是一片混乱的声音,接着是一个犯子的歇斯底里的喊声:“打死人了。”喊声一声高过一声。
声音传到大厅,也肯定传到了领导的耳朵里。那时候我是特岗犯,我正在对面的二楼值班,我努力地观察领导有什么反应,可是,领导们却像丝毫没有听见楼上传来的声音,他们的说笑没有被那“打死人”的声音打断。可能是他们在劳改队长年工作,积累下来的遇事不惊的态度吧。他们甚至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难道他们来自外星球的吗?我当时他们比关注楼上的时断时续的“打死人”“救命”的声音多。一条命在我眼里算不得什么,领导的一个态度却可以救活很多人命。
然而,领导们让我太失望了,他们居然鱼贯而出,出了监院。
领导出了监院几分钟后,楼上冲出一个人,一只脚穿着鞋,另只脚没有鞋,满脸是血。他先扶着栏杆往楼下大喊:“打人啦。”可能是看到楼下没人,又往楼下冲,他的身后还有两个特岗犯想把他拉回去,但两个特岗犯控制不了他。
这个人到了楼下,我看清楚了。他是和我来自同一座场面话城市的人,是老乡,姓梁。这个人不算我心中的好东西,好惹事,好逞凶。他今天败在了谁手里,我暂时还不知道。
他既然冲下楼,我们这些特岗犯就要执行我们的使命——控制他。这个时候是已经改革了的时候,放在改革以前,我们会直接把他放平。
我们六七个人冲到梁犯跟前,我们阻止他往外冲,但我们都不敢挡他,他那架势,是要玩命的样子,我们谁都怕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他冲进楼下无人的电视大厅,跑到靠监院外正对着外面大路和球场的窗户前,手抓仓库钢筋,对着外面大喊:“救命啊,打死人了。”
这天有领导参观,还有全监狱局十二所监狱的蓝球队在球场进行球赛,大路和球场上满是狱警和犯子,领导们正走在路上,他的叫喊声吸引了外面所有人,球场上的干部和犯子都投来了目光,而领导们切很平静地谈着话,走在出大监院的路上。
梁犯喊了一会之后,还觉得喊的还不够,转身出了电视大厅,进入监院大厅,然后准备冲出监院大门。
冲出监院大门的后果非常严重,可被视为脱逃,梁犯可能意识到了这点,他慢慢地移步向大门方向,眼睛却在瞟看我们,他这个时候真需要我们去拉他,好让他自己有个台阶下。可是我们没一个人动,内心巴不得他把戏唱大,一是他自己平时不叫人喜欢,二是我们内心深处也还受着来自干部的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