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警惕心,眼光看来更犀利,可能是怕我们欺负他们,他们中间的其中一个人拄着两根拐杖,脸肥,体大,眼光更凶,看起来可怕。后来听人说,他是城市的老大。
到了中午开饭。
事务犯提来两桶午餐。一桶是馒头,一桶是汤。事务犯又给每个人发了一个塑料碗,一双筷子。
这一餐饭吃得不错,白嫩嫩的馒头,有油有盐的汤。我在看守所有十个月没吃这么好的东西,管他妈B,我吃了一份,又偷偷的混了一份。
吃过饭,剃头。滚过多板的犯子都抢着先剃,我做事不好抢,稳坐在那里。
连案对我说:“快去剃呀,这里用的是电推子,下面监狱用的是刮胡刀,刮胡刀刮头要人命。”
我那时还不知道刮胡刀剃头的厉害,我对连案说:“十年啊,我图这一次舒服干什么,我要剃二百四十个头。”
连案自己剃头去了,我就在房里傻坐。
连案剃头回来,问我:“找关系没有?”
我不懂。
他继续说:“在下面监狱联系了没有?”
我仍不懂。
他继续又说:“塞钱没有?”
我问:“塞钱干什么?”
“个*,白在世上混了,我看你是活不出去了。”
连案这么说,我心里有点害怕了。
我说:“我没钱,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没办法。我已联系好了,我们可能不在一个监狱。”
我听连案一说,有点急,我满心希望坐过十几年牢连案来罩我。
我哀求他:“我的哥,我求你,把你的关系给我用用。”
“可以,你给你家里说,让他们找我家里。”
“好,好。”
嘴上说着好,我的心里在滴血。老子因为穷急了,才去诈骗自己单位。骗了万把块钱,跑了三年,判了十年,钱又从那里来。老子想不得这个事,一想就想越狱,跑出去绑他两个贪官。
在曾辉的一再催促下,我正准备去剃头,突然听到事务犯在喊:“排队,坐好,接人。”
我们全都在房间里排好队、坐好。
事务犯拿名单点人,点了13个人,我的连案也在其中。果然,我的连案说的是对的,他不跟我在一个监狱。
看着他们,我真恨自己穷,穷得走不起关系。有钱多好哇,至少能让我在漫长的刑期中看到一点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