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三)
三铺打人不一定是别人犯有错误,只要高兴,在号子和风场里坐着好好的,他会突然站起来:“老子手痒,想打人。”
他在人群中挑来挑去,然后把某人一喊,到厕所站好,这个人就到厕所贴墙站好,等着三铺来打。
三铺打完人出来,玩几个拳击动作,然后坐着,喊被打者拿出一本书来给自己扇风。
老子每次看到这些,我就恨我们这个社会,是谁给这种王八蛋在社会上生存的天地,这种无人性的事情,我只在电影中看到过日本人烧杀抢掳才有过。令人气愤。
后来,张哥下监狱前,把三铺叫到面前训话,说他狗日的幸亏拿钱买通了人。不然,像他这种B货,在号子里早被别人打死了。
狗日的,这社会真是有钱可以代表一切,可以把邪恶扶为正义。
我进号子的第五天,一大早,张哥被周黄皮带走,一直到晚上7点多钟张哥才回来。
张哥明天要下监狱了。这天黄皮带他到市内一家宾馆,让张哥和他的家人见面。在宾馆,张哥和他的老婆、孩子、家人见面,折腾了一整天。
晚上回来,张哥带回了两瓶酒,吃的东西就不用说了,我们全号子里的人吃了两天,才吃完。
当然,酒是头几档喝的,肥肉之类的东西是大家吃的,那一夜,许多人吃滑了肠,张哥特别开恩,允许上厕所。
说到厕所。那厕所没有门,但不是随便上的,一般都是四天上一次厕所,集体上,这个集体是指头两铺以外的人。为憋不住大粪,许多人曾经挨打,那个杨大员因为憋不住大粪,晚上把大粪拉在袜子里,臭死人,睡在床上的人不知道那里臭,只晓得大粪臭。第二天早上,杨大员朝垃圾桶里丢袜子时,被人发现袜子里装有大粪,杨大员差点没被打死,折腾了整整一个星期。当然,杨大员往袜子拉屎的故事是后来别人跟我说的,但我相信这绝对是真的。
第二天一大早,张哥被监狱来的专车接走了。
张哥走后,三档升二档,下铺一人升一级。
张哥走了,新二档做事的风格就变了。首先要动的人就是我,我的档位被纳入正规,调到最后一档,靠厕所,做事也从现在开始做了,抹号子与风场的地。
我感到二档在动我的心思。他经常找新三档和新四档密谋着什么,并拿贼一样的眼睛瞄我。
势态不对,他真的准备拿我下手了。毕竟二档是外地人,我是本地人,不把我镇下去,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