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俭脸上还是堆着一层化不开的愁云,两人几乎不约而同地想起同一个人:政协主席冯培明!
冯培明已经两天没上班了,不是闹情绪,这一次,他是真病了。
三天前他感觉身体不舒服,想去医院看看,人上了年纪,身体的各个部位挨个儿要跟他过不去,不是这儿不舒服,就是那儿闹罢工,总之,这两年,身体状况一年比一年差。冯培明刚要打电话通知司机,李希民进来了。
说实话,这个时候,冯培明是不愿看到这些下属的,尤其是李希民。他总感觉,多年的从政生涯,自己身边并没有一位贴心人,尽管他自始至终在努力,想建立起这么一个阵营,一个在政治上充满激情,敢于冒险,敢于创新,敢于越别人不敢越的雷池,碰别人不敢碰的禁地,又能碰出成果,碰出政绩的阵营。他把这阵营称作革新派,跟夏闻天那样的保守派相斗争,相抗衡。斗争和抗衡,并不是为了达到他个人的目的,内心里,他是真想干一番大事业,把江北的事情搞上去,特别是江北高教事业,一定要走在全国最前列。为此,冯培明野心勃勃,斗志昂扬,然而,多少年过去了,他脑子里描绘过的蓝图并未实现,理想反而离现实更远。
到底是他错了,还是现实错了?冯培明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近一段时间断断续续听到一些消息,都跟身边人有关,跟他的阵营有关。一开始冯培明不信,认为是造谣,是别人借机打击他,瓦解他,想把他彻底孤立起来,想让他及早离开政治舞台。冯培明为此愤怒、焦躁,陷入从未有过的不自信和不镇定中。庞书记到江北担任一把手,本来对他没有任何冲击,到了年龄,就该到二线,就该到后台,况且政协也不是绝对的后台,只要想干事,还有的是机会。但庞彬来偏偏跟夏闻天关系密切,以前还跟夏闻天一起共过事,这就让他不舒服了。走了一个夏闻天,又来一个庞彬来,都是跟他政见不合者,都是对他抱有成见者。无形之中他就跟庞书记有了隔阂,有了距离。这距离,就是他的心病,就是他的痛。
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他的脑子里冷不丁就会跳出这么一个想法,这想法一出来,他就愈发不安,愈发烦躁,愈发的没有耐心,没有判断力和辨别力。作为一名政治家——是的,冯培明一直把自己誉为政治家,从不认为自己只是一名政客,一名官员,政治家是他的梦想,也是他毕生的奋斗目标。人应该是有目标的,当政客,冯培明还没把自己降到那程度,只做一名普通的官员,他又不甘心。政治家,多么耀眼多么有分量的词啊,冯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