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被那项目盯上时一叫,是惊叫;起初被那项目咬住时一叫,是苦叫;最终让那项目咽下时一叫,是哀叫。她就像那无辜的小老鼠一样被那项目囫囵吞吃了。
疫患总是会过去的,人们坚信这一点,这一点古兰也坚信不疑。但古兰在盼着疫患赶紧过去的同时,又隐含着一丝能得到如此一般的长久隔护的企盼。
但是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时过两月,那病毒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里,在惊涛骇浪的源源不绝的围追堵截中,渐渐失去了立足之地,终于孽阵溃散、老巢被端、疲于奔命、四处流窜。
疫患在这片神奇的国土上迅速的得到奇迹般地遏制,人们终于缓过劲来,开始恢复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各地的严防死控也已变成了分区分级管控,由外防输入、内防输出变成了外防境外输入、内防境内反弹,大部分地区和绝大部分人群的生活已经趋于正常。
而对于他们这个压根没有确诊一个病例,甚至连一个疑似病例也没有的小城来说,在伴随着远方的疫情惊惧地防控了自己的恐慌之后,安定祥和的生活已是就在眼前。
就在人们的防疫压力日渐消弭的时候,古兰的恐慌却在与日俱增。她对那些“讨债鬼”的惧怕甚于病毒。
一旦疫情解除,那些视她为救苦救难的仇家的讨伐大军肯定会卷土重来,古兰又要陷入一片追讨、逼杀得水深火热之中,而且是苦海无边,回头无岸。为逃出灭顶之灾,她必须当机立断,寻找一个防护港、避难所。
为了寻找一个既能远离尘世、又能避人耳目、还能自在生活的所在,古兰绞尽了脑汁。想来想去,她想到了自己的出生之地,虽然仍不太放心,也只好定在了那里。
在世界各地已经纷纷求援,白衣战士开始评功计奖,病毒偃旗息鼓,小区即将解禁的关键时刻,借着疫情那恐怖余威的最后掩护,古兰带上毛毛,果断驾车逃离了出去。
来到孤居深山、远离红尘的小山村,古兰长舒了一口气,精神也为之一振。到了村口,这里也还有已经形同虚设的隔离设施,一些胳膊上带着红箍的防疫百姓围在一起抽烟聊天。
见古兰的车子驶来,一个后生上来手一抬拦住。古兰以为那青年也会像城里那样,测体温、看身份证、登记车牌号等等,走那一系列程序的。
便熄了火,打开车门正欲下车,那青年却摆了摆手,直接问她找谁,什么事。古兰说了苗准的名字,那青年说了一声是老书记的客人呀,也没再问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