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中烫好了酒。烫酒的人是金先生,从来不喝酒的金先生。
事实上,金先生不光不喝酒,而且也不喝茶。
酒醉人,茶醉心,金先生自从来了北地之后,只喝水。而且是从天而降的雪水。
但现在,他却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在王帽死缠烂打的央求下,石青峰把刚才和白猿山王打架的过程说了一遍。
当然,王帽在听他讲述之前备好了纸笔,将这一切尽可能的还原到了纸上。对他来说,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有时候,想象的情景比亲眼看见的情景更加震撼!
金先生接连喝了四五杯酒,面上泛起微红,已有醉意。
那年迈的儒生站在一边,喝完一杯,便替金先生倒上一杯,见他接连喝了四五杯,有心劝他几句,又不知道从哪儿劝起。想劝他少喝几杯,又见他神情悲戚,失魂落魄,有些不忍开口。只觉心里面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石青峰道:“鹿先生或许早就逃出去了,一会儿我们出去找找,或许就在这附近。”
金先生又倒了杯酒,却没有喝。确切来说,他连借酒消愁的心情都没有了。
王帽道:“金先生,你节哀——”
话到一半,金先生突然瞪起一双血红的眼睛,像两把刀子一样盯在他脸上。吓得他赶紧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那老儒生放下酒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我去外面转转。”
说罢,连放在手边的棉衣都没有穿,便只穿着一件单衣走出了门。沿墙角走了几步,突然蹲在地上,用一双满是褶子的老手,捂住脸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那老儒生自己哭了一会儿,听见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赶紧抹了把脸,站了起来。
“鹿儿!我的鹿儿!”
老儒生抬头看见白万仞抱着的女子,一下子瘫倒在地,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石青峰听见动静,赶紧跑出屋子,却见白万仞抱着一个身材修长、正值妙龄之年的女子。那女子赤着双脚,身着一件彩衣,似乎是用彩虹织成。衣服上淡然有光,闪闪而动,但却被割出了无数道口子,到处都是鲜血,几乎见不到半点儿完整的地方。
白万仞道:“我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她。当时她已经奄奄一息,但还在努力的向前爬着。爬的方向不是酒肆这边,而是——而是我们刚才和白猿山王战斗的地方。”
就在白万仞说话的时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