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我不求别的。只求别牵连太多人,我王府内的家眷能轻判的就轻判,若不行也无法,给我留个后就行。至于我的老部下,还请皇兄开恩。”他说着,便要起身下跪。
萧辙迅速拦下了他的动作,又让萧奕峥扶着他重新坐好。
“你呀,”他叹了一声,语重心长道:“平日里太过嚣张,得罪的人也多,如今朝中却无几人愿为你求情说话。”
广王苦笑:“皇兄不必为难。”
“但说到底,你是朕的九弟。”
广王笑容一顿,眼中浮现动容之色。
“你的那些涉事手下,你也无需担心。只要不是谋逆谋命,我朝也不会随意斩杀文臣武将。该担什么罪各自担着去。”
“是,皇兄一直在寻求朝廷内外的宽仁中正之气。”
“至于你,朕也会尽力。”
狱中一时安静。
半晌,广王沉声道:“皇兄,不管您信不信,臣弟并无谋逆之心。”
萧辙也未犹豫的点了点头。
“朝廷在西南大力整治贪腐,或许您还将在全国地方开展此项工作。这是触及了很多官员利益之事。国朝上下是有法度,但人与人之间终究抵不过人情。臣弟在西南亦有着很多人情,人家依附你,你也需依靠他们去办具体的事。朝廷也是由一个个具体的人构成。”
萧辙轻咳了两声,问:“所以你到现在还不觉得自己有错?”
广王摇摇头:“臣弟自然有很多错,也只是想提醒皇兄一二。”
萧辙叹了一气,起身,拍了拍他的肩:“你是不知:皇爷爷和父皇两代人的心血传至我手中的江山是有多重,朕这几十年如履薄冰,生怕行差踏错一步。大成的建立是经过前后数十年大大小小的战争的结果,当时民生凋敝,百废待兴。父皇以静制动,推崇休养生息,稳步发展。是,这么多年的政通人和,国朝是繁荣了不少,但还远远没到贪图享乐的时候,也不应该有这个时候。若是一个王朝从内里开始腐败享乐,其结果必然是走向衰败。九弟,你看的还不够全,不够远。”说完,他转身缓缓走出了牢房。
广王怔怔的看着他与萧奕峥的背影,起身跪拜:“臣弟恭送皇兄。”
出了大理寺,萧辙步上龙撵,对着萧奕峥撂下一句:“你再休息几日吧。”
这正是萧奕峥求之不得。自昨日皇帝和他说了念妃一事,及其中牵扯他与太子微妙关系后,他就想着朝中之事他能不参与便不参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