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峥嘴里说着“不敢喝”,身体却很诚实的最终将银耳莲子羹喝完。
清溪觉得她这哄人大计就此完成,非常满意的拎着食盒向他告辞。
本来嘛,她对于认错哄人并不擅长,长这么大需要她去哄得唯有家人。她惯常的手段便是说两句好听的,送上些好吃的。父母也好,兄长也罢,哪有真和她置气的,两句好话一听便都笑逐颜开了。
萧奕峥看着她离去,也未挽留,独自陷入了沉思。
两人初识时,情况特殊。当时,他便觉得这个姑娘伶俐聪明特别。而后知道父亲有意与凌家结亲时,他更加留心观察:她才情不凡,勇气可嘉,见识过人。两人有了约定,他对自己说,无论如何他要保护好她及家人。再后来,她嫁进王府,彼此有了更多的机会接触相处。他进一步感受到了她更多的美好:天真烂漫,凡事随心,待人宽和真挚,也会体贴温柔。朝兰苑亮着的那盏灯每每都能温暖他,让他产生就这样点亮一盏灯,守住一个人,过完这一生,简单却不切实际的想法。在西南,得知她遇袭的那一刻,他心慌无状,感受到当年看见娘亲在眼前倒下时自己仿佛瞬间置身于深渊的恐惧。他以为此生都不会再体会这种感觉。消息传来,知道她用如此智慧与胆气只为帮助自己,他庆幸,骄傲,甚至带着甜蜜。那时,他便想:回到尚都后,他是不是可以问问她:愿不愿意给他机会陪她赏明年王府后院的莲花。他长于皇宫,后又行走江湖,大家闺秀也好,小家碧玉也罢,他见的也多,从未有任何女子给过他如此丰富多彩的感受。
可世上的事总不会如此遂人愿。
他知道她心里有个青梅竹马,小心翼翼的试探不是自己的行事作风,却还是一试再试。
但今日,这当头一棒,让他觉得是自己既可悲又狭隘。
她既是不喜,又何必强求。
她既是不愿,又何必强留。
对于皇家来说,她本就是个局外人,本就不该让她无辜牵扯进那些是是非非。她向往无拘无束,本不该将她禁于这小小的四方城内。
不日,朝廷同时通报了广王案和念妃案的处理结果。这两件事内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朝廷以为太子妃腹中胎儿祈福为由,对涉事人等皆放低了刑法量刑。
广王全家被发配国朝最偏远的儋州,终身不得入尚都。念妃入了皇家道观,终身不得出观。而于深余生也只能在牢狱中度过。涉案的西南官员也各自有了处罚。
但此时,这两件事已然不是朝野议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