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华月明,是夜寒凝。
清溪沉沉睡着,她太累了。
月影守在一旁,拨弄着炭火。
吱呀一身,房门轻推,萧奕峥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他解了外氅,放轻脚步走至炭火边,伸手烘烤,去了满身寒气后,才走至床边,缓缓坐下,凝望着清溪的睡颜。
“殿下已是一天一宿未合眼了,今夜我守着王妃,您去休息吧。”月影轻声道。
萧奕峥摇了摇头,掖了掖被角,低低道:“你去休息吧,我守着她。”
月影轻叹一声,行礼出了屋。
屋内的灯火朦胧温暖,照亮彼此容颜。
下了城楼后,清溪便瘫软在他怀里。
他一路抱着她回帅府。
太医说由于连日赶路疲劳,严寒入体,再加上精神紧张刺激,其身体损耗较大,气血两亏,需要好生调理保养。
她从下晚一直就这么静静睡着。
萧奕峥抬手轻轻按摩她的脸,直到此刻,在处理完所有战后事务后,他才拥有完完全全的时间去好好看看她。
这张脸本是白皙娇嫩,吹弹可破,如今却有数处细微开裂之痕。
他一一轻柔而缓慢的触碰抚过,呼吸紊乱。
他伸手入棉被,摸索着握住她的手,捏了捏,手指划入她手心,感受着那些微突之处。可书水墨丹青,可奏千古之音的芊芊玉手居然有了薄茧。
他喉头一紧,心尖一痛。
月影说她身上还有好些淤青擦伤,尤其是腿部。
他没法一一查看,也不敢一一查看。
生怕寒气渗入,他不舍的抽回自己的手,又将被褥好好整理一番,而后只是那么深深凝望着她。
看着看着,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滑落了脸庞,伸手一摸,居然是泪。
他有多久不曾落泪了?似乎从母亲过世起,他就从未流过一滴泪。他都快忘了流泪的感觉。
此刻的泪,是后怕,是心疼,是爱怜,也是生气。
他挪了挪身子,离着她更近了些,轻声哽咽:“你怎么总是这般行事呢?我说的话你总是不听……每次都让我心惊胆战。我到底要怎么说怎么做,你才能学会保护自己不让我担心?阿珩,这次,我真的生你气了。”他顿了顿,俯身而下,又仔细看了看她脸上的细痕,柔声细语:“脸上的伤,手上的茧,还有身上的痛,我们慢慢养。你恐怕自己都不知道你有多美。可我知道,一直都知道。当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