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让你不要说法啊。”清溪平和道:“我只是要求丹答勿要将事态扩大。公主不想想我提此要求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我吗?”
琪琪娜不解的看着她,等着下文。
“且不说昨夜行刺为何方势力,挑在此处下手明摆着会挑起两国仇恨。丹答与高蕃已结深仇,难道还想将此仇世世代代传下去?公主也知,西域出事,大成不会坐视不管。西域好不容易得来的太平包括丹答的稳定就因此葬送?”她平静的看着琪琪娜,继续道:“我知道丹答人勇猛好战,我无意让公主违背刻入骨血的性格,但作为丹答人仰赖的大成公主,如何运用更有智慧的方法将丹答带入更好的将来,这恐怕是更重要的问题。”
琪琪娜直直的看着她,没有接话。
清溪轻抿了口水,继续道:“公主应该听说过前朝的朝云公主。”
琪琪娜点点头。
大成南部苗疆部落只为一位女性立过功德碑,那便是前朝的朝云公主。公主碑鼎鼎有名,朝云之名传播四方。
“她和亲至苗疆部,没几年丈夫便去世了,儿子还小,部落中的政事是她在处理。其实苗疆各部势力纷繁负责,自他丈夫去世后,各部落也各自为政,彼此之间也偶有冲突。而她主政的这支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立足至最后主导大局
。公主以为她靠的是什么?冲突战争吗?她主政的部落从未发动亦或参加过任何一场战争,而其他各部各自争斗,内耗不断。从结果看,最后胜利的是朝云公主,她重新统一了苗疆各部。通过开辟道路,引入中原的技术,苗汉情谊加深,苗疆部有了几十年和平繁荣发展。”清溪摸了摸手中水杯的杯口,深深吸了一气,颇有感触道:“所谓征服,若只诉诸于武力,未免狭隘了……那些柔软的绵绵不断的力量,扛起的或许同样沉重,却没有伤害……”
屋内陷入一时沉静。
半晌,琪琪娜似乎骤然停住思考一般,突然道:“你是在教我做事吗?”
清溪抬头,淡淡一笑:“公主认为什么便是什么吧。即便公主出尔反尔我又能如何呢?”
她起身抬手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公主应该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请。”
琪琪娜瞪圆着眼睛看着她,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出屋。
清溪平静的脸庞泛起担忧,而后轻轻叹了一气。
她即便能顺利走出高蕃回到归平,也得立刻动身离开。
归平,她不能常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