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桩婚事对武皇、对武承嗣来说都是百利的事情。可是对于太平本人呢?
心绪氤氲,隆基一双剑眉缓缓收束、拢的极紧!他良久无声,只将手旁那夜光盏一盏一盏的倾满酒水、再一盏一盏的灌脖饮下去。
他陷入了一重辗转,心里十分纠葛,还有一些说不出的百感交集。
气氛就这样在重陷入静谧之,又是半晌,隆基终于也如方才太平那样将酒盏放置好,心该是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他颔首沉眉:“令月。”敛了神采对太平唤了一句,口吻俨如长辈劝戒小辈般的意味深长,身子往太平那边儿又探了探、确保他们二人之间距离的不远不近,“武承嗣,绝对嫁不得!”声息一叹,稳且低仄。
不可以、不行不能够!他怎么可以眼见着她得过且过、毫不怜惜、再徒徒惹了累累的伤痕?哪怕是冒着这天下之大不韪,哪怕这样的劝告其实没有任何作用,他也要阻止她、必须阻止她!
“为什么,就嫁不得了呢?”太平明明该是心里有数的,但她见隆基这样直刺刺的就是一句,勾动了她久违的好奇心,她想听听隆基是怎么想的。
感知到那水一样迂回的眸光错落在自己身上,隆基下意识抬头。
两双那样内涵渊深的瞳仁便就此相对在一起,惹得心下微微一震!自这两道眼神之,彼此在对方的眼底儿深处看到了一个共同的筹谋、无二的清明想法。
武承嗣不能嫁,绝对不能嫁!这一点亦是太平辗转反侧思来想去过后,最终定格于心的决绝的笃定。她的内慧锋芒,足以让
她看到一些望似顺理成章的完美背后,隐匿极好的种种阴霾……
即便母亲时今已是如斯强势,可日后这大唐究竟是谁家的气数还未可知。政治谋权太可怕,避之犹不及、何况冲头迎上去?
所以武承嗣不是太平理想妥帖的驸马,他距离政治的漩涡实在太近,只这一点就足以让她在心否了这个人!
武承嗣的身份是这样的微妙,于太平而言这丝丝缕缕都流露着危险的气息。他身为武皇子侄,这样的身份其实同太平一样,背负怎样的宿命、走怎样的路亦是从由不得他来选择!即便他不想卷入权谋的漩涡,那有道“树欲静而风不止”,风波也会主动找上他的门窗。况且他自己其实对权势的渴求之心一日日的水涨船高?
适时的太平不过二十二岁的年景,出生入世这若许年便已历经与看穿了一出出的阴谋算计、权势勾心,更深知其可怕。
薛绍的死像一道新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