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很多时候往往会在不经意间便陷入一种执念的固守,即而忘记了所有的适宜、生就了类似不怕死的盲目献身精神!此时的薛怀义便如是。
他就被这样一种执迷的情态禁锢了身体、束缚了神思,一时却也只能僵僵以持,离开做不到,那显得自己输给了帐这得宠的新人;留下亦不合适,毕竟这是在武皇的寝宫,且迫于武皇的威仪他也不能完全遵从内心所愿的、跳上去抡起拳头就把那下贱的贱男人给痛打一顿!
“回来了?”武皇又是一句,持着与方才那一句一样淡淡且慵懒的调子、一样不多不少的字眼,带起一种愈发逼仄的、连呼吸都觉困窘的很的凛然气场!
只觉这翻涌的心浪被发着狠的一层层往下压,真怕压到一个极致的点位之后就再也收束不住!薛怀义又在这个万念纷扰、心火骤蹿的时候突闻武皇再一次言话,他惶然一个回神,隐隐然有几丝慌乱,同时猛地收回了落在低首没声的沈南璆身上那股不可遏的、怒气昭著的目光,强压了压心绪,出口的对答还是没带着好脾气:“嗯。”分明敷衍的意味。
在这片繁华如斯的肆夜之间,随着如歌岁月坦缓不惊的流淌,渐趋老去的除了面貌之外,还有一颗单纯的心、以及那些以爱为名之后滋生出的无奈与哀伤!薛怀义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忽然大有些不明白了,不明白究竟是这世上的情以及爱太过于的脆弱,还是这位至高无上的天人般的女皇从来就没把他薛怀义对她的感情、当作哪怕半点儿的真情真爱?
穿堂的风儿撩拨的水晶帘幕再一次铮然弄脆,泠泠的音波清越的犹如细碎的青花瓷。武皇心境舒缓,对于怀义的失礼,她并没怎么在意。在闻了他这一个示意之后,便也随性的摆摆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其实合该是舒了一口气的,因为女皇并没有如想象那般因薛怀义的失礼、因他有意无意的不恭敬而动怒亦或将他惩处。
但怀义对于武皇这没有表现出丝毫在意之态、甚至连料想的忿愠怒意都没有的样子,恰恰相反的显见的很是不满!这个时候他倒是真希望武皇可以生气,她会生气就说明她心里至少还是在乎的,哪怕不是在乎他,但他若能成功的撩拨起她的心境,那也是好的啊!
但是她没有,这让薛怀义只觉悲凉,觉的自己对她而言当真就是件无关紧要、无关痛痒的玩物都不如的东西,便是连生气都懒得为他生气了么?呵。
如此一来,他心底下那股竭力强压不发的怒气,终于“唆”地一下升华般的直冲天灵骨的盛开成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