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好,一缕缕自疏朗的云墙缝隙里斑斑驳驳的洒向大地,绵延了小亭曲径、玉立回廊,整个大地在这朝霞如绮的晨曦都在潜移默化间被带起一阵蓬勃的生机,好似活过来了一般,一眼过去,一切都是那么的圆满非常。
唇畔浮了一抹温存的笑意,虞素顺着小道一路远远的走过去,待行至了正立身于这院落亭廊里走笔编书的来俊臣面前,她方驻足定定,轻点臻首、面上一阵乖憨,同时接过身后侍女手的茶,唇畔那抹笑意扯的更为温软,即而将茶亲自奉给了俊臣。
感知到有足颏袅袅,俊臣瞧见是妻子虞素,即而侧目笑笑,接过了她奉上的茶抿了一口。是新鲜的茉莉,添了一味薄荷进去,很是醒脑提神。
这阵子以来他同虞素之间的感情似乎愈发的好起来,也不知是时间久了便相互看顺了眼、还是时间久了便渐渐就看出了彼此身上昭著着的诸多好处,这样的生活很是和睦,举案齐眉自不必说,大抵也算是琴瑟和鸣、公子佳人顺心顺意。
其实这阵子以来,很多时候俊臣或者虞素总会不约而同的在心这样思量,思量他们之间这一段横生的缘份究竟是前世遗留的宿醉、还是为来世的携手做了前奏的铺陈?才以至于徒增出这样不真切而有些荒唐的现世缘份,回首来看一切一切像梦一样!
但其实,不管是前世也好、来生也罢,横竖都不是为了今生的携手与共吧!如果真是这样,却也未为可悲了些!
借着俊臣抿茶稍歇的空隙,虞素凝了眉弯,带着一抹好奇的心思往石几前凑了几步:“大人这是在写什么?”目光触及几案上铺陈着的纸张与一旁未干的笔墨,她浅声这样问。
闻话在耳,俊臣俊魅的面孔随着眉弯的微挑而笼了一层不以为意,连目光都没往过移转一下:“无非是些关乎人心世故直白且毫不伪装的东西。心念一动就写出来了,还未完呢,不急冠名!”顺心随口这样回到。
他说的没错,即便是再渊博的内涵与深刻的剖析,归根结底说起来横竖也不过就是如此,就是这一些人人看了之后都不得不倒吸一口冷气、心暗暗肯定,但嘴上说什么都不敢承认、且还又沉下面孔摆出一副义正严词的谴责腔调的东西罢了!
风风雨雨的这一路走过,来俊臣经历的事情何其之多、他洞悉的人情世故何其纷杂,回首时才觉就在这不经意的辗转之已看淡了几多沉浮起落……他是绝对有资格写出这样一本关乎人心狭隘与险恶、直白且尖锐露骨的旷世奇做的!
因为他已经炼就了透过浮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