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了个身,旋而转身离开。
旦倏然回神,启口想喊住她,可语声塞在了喉咙里。那抹亭亭的银台金盏般美丽纤柔的身影已然游.离开了他目之所及的视线,就这样一步步的越走越远,直到远去看不见后都未曾有过一次有心无心的驻足回眸。
他下意识拢了眉弯赌气又好笑般的这样想着:婉儿呀婉儿,你的心,究竟是有多坚强呢?
醉一杯冷雨酿成的酒,在红尘里。旦默然抬目,对着微雨天幕引袖抬手,将掌心往着斜织的雨帘处平缓的摊开。几滴雨珠便在其间打着旋盛落下来,晃啊晃的,一晌便碎化成了细细的碎晶。
带着这轻悄悄的薄凉,他倒是醒了醒神。又略低首,把视线跟着沉了一沉,良久后径自展了一个淡缓的笑。
即便她怀着慌乱敏感的一颗玲珑心颇为乖张的自他怀抱里出逃,也逃不掉那自有着的一段灵犀存心。这样的灵犀心使得他们并不消言语、并不消常见也会有感知和体悟。他们就在那里,每一次回眸顾盼低睑抬眸便都可以清晰的看见的,从来不离不弃、不失不去。
已矣、足矣了……
。
天光历经了极致的澄明之后紧跟着便是无尽的黑暗,惝恍压抑间,夜幕悄然而至。
俊臣对着打帏幕进深处远远过来的隆基点了下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把他迎进了内堂,顺势退了旁人、迎他半开玩笑:“王爷好兴致,挑了这么一个夜深人定的时机来我这府上造访,莫不是吃定了这个时令神都街上的酒坊全都没了空位,便来我这里讨酒喝、也好省一顿酒钱?”语尽哈哈大笑,示意隆基随意落座。
已是夜半,府外林落间依稀传来的打更声不知道缪缪的转了多少个弯,方才来俊臣才掷了行书的笔,就要熄灯安寝时,李隆基却突然登了门来。
他是临淄王,行事随意到底也算自然,但这择时走动的习惯却是有着弥彰重叠的不同寻常,免不得便挑起了俊臣的寻味来。
几许淡淡的笑意氤氲在眉梢眼角,隆基心知他在开玩笑,也不急着回答,抬手抖了抖月白疏袍上落着的一路风尘,旋而落座,皱了下眉头向着一并落身在对面坐定的俊臣嗔怪:“啧,你看你这话说的,就会打趣一个我而已!”一语才尽,便见窗外天幕上那轮高高挂上桂枝的月儿、透着窗子将周身银辉筛了几缕柔波斜织而入,于着青砖地表投了一小片淡墨远山般的阴影,煞是好看。
两人相视一笑。
俊臣遣了几个服侍的婢子将酒菜准备好了送上了,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