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一时殿内的氛围便重又沦陷于了冰封雪滞般了无生气、又肃杀凛冽的一种境地。但薛怀义丝毫不怀疑自己在说什么,他也十分清楚自己此刻正在做什么,更了然着武皇在听到他说出这一句不算逼仄、却分明最是逼仄的话句之后此刻心里在做何感想。
是,有一点武皇应该猜度的没错,就是他薛怀义疯了,真的,早就疯了!疯到已经不要命了什么也都不怕了!自从当晚他一把火把那昔时那样引以为豪、深得圣心的骄傲明堂烧毁之后他似乎就隐隐的洞悉了自己此生该是个怎样的了结,他知道自己是逃不过的,所以那所谓生死便也早已置之了度外去!
既然事情都已经是这样了,那么他行起事来便更加不管不顾,因为命都不管顾了,于他自身又还有什么好上心管顾的?自那之后他一次次的拒绝了武皇的召见,且对自身行为丝毫不假收束、行起事来傲慢无礼肆无忌惮,时今又胆敢在这样一个非常时期向武皇公然触着逆鳞的提出立庐陵王为储!
这是干脆骋着性子一路破罐子破摔到底是么?呵呵……没办法,谁叫我薛怀义一不小心,心丢了呢!
宿命的劫、盛世的梦,此时此刻他其实还在心有不甘的做着一场胜算寥寥的赌局,赌自己可以赢得了武皇的真挚感情,唤起她这样些年来被唐宫的水土与岁月的风霜、冰封在心底深处的那一点点残存的真挚。
只是这个想法才一冒出来,怀义皱眉,便不禁要为他自己的这个想法而深深哂笑了!
怎么可能呢,从一开始便没有站立在一个对等的平台,那么最终这一场镜花水月般的爱情的蛊,一定不会有真正的赢者。事实上,每个人都是输家!只是失去的、输走的东西不同罢了;薛怀义输的是一世的真心真情以及全部的发狂的爱、甚至是一条命,而武皇输的却是关乎纯粹感情的相信、以及因跨不出那固守的执念而注定高处不胜寒的遗憾。
一早就该明白的,那每一段缘份美好的直恨不能永远沉沦不前的浸泡在蜜罐子里的所谓开始,其实正是这场幻梦已然结束的倒计时罢了!
薛怀义内里全部的心思,武皇并不能够了然全部,即便她可以将他面目神色感知的俱无遗漏,也注定不见得能够全然解析。因为她毕竟不是他,毕竟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人,相互牵连、又相互遗弃。
诚然的,怀义感知到了武皇看向自己这边时,那倏然一下忽起的凛利、甚至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错愕且惊骇的目光。
如是,他凭着那下意识,只是将淡漠的面颊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