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晨光合着成阵不退的浩淼天风迂回连延,太平倏然就陷入了一抹僵硬的心绪之,只觉头脑里轰然一声剧烈的澄鸣!
还不及她反应过来,适时忽又听得俊臣一句、如是冷冷:“如果你想以此来报复我对你的所谓变心、‘始乱终弃’,那么,你够了!”他霍然抬起的朗朗目光已经精明干练如素,他的语气沉稳有力,除却铿锵之外却再也寻不到含着的一丝别样情态。一语言罢,不待太平接口、甚至看也不看太平接连而来的如斯反应,俊臣打横抱起了怀里安静无息的唯一的妻子虞素,冷冷拂了一下剑袖,就此决绝离开。
心微动奈何情己远,心微动奈何情己远……一场爱怜一世夙愿始至如今,当真是物也非、人也非、事事非、往日不可追了么!
缘聚缘散缘如水,聚如朝霞散如烟,果然人生在世就是这样的无常,这种无常的有常规律不是一个凡夫俗子以区区一副肉身就可以承受全部的!此刻太平心若沉铅、又绞痛连连。
她承认,她去找虞素试探俊臣是间接害虞素殒了命,但她并非有意,真的不是有意。她只是想试一试,她不信俊臣当真会要杀她……她想的只是如若卫遂忠扯谎,那虞素会平安无事;若卫遂忠所言当真,那么在来俊臣瞧出是虞素之后也就罢了手。但这当真是天意么,是天意要他来俊臣尝尝亲手杀死自己妻子的苦果?
太平仰头对天,看那澄澈的朗春天幕一派云舒云卷天朗气清,她无声哂笑。千算万算,算露了卫遂忠这个小人!
但也不知道是在岁月的磨洗下,心里对于爱情的向往早已寥寥无几、对于来俊臣的执着也早已不复先前热烈?还是果敢伶俐如她,故而总会在最紧要的千钧一发的关头跳出感性的囹圄、重寻回理性的那份骨子里的自持?是时,哀痛与愧疚与气愤等等情态只维系了一瞬,太平铮地一下牵回神志,她整个人突然清醒的冷酷而可怕!
事情已经发生了,该不该、愿不愿意也都是发生了,涉水样的时局使太平不得不压制住个人的千头万绪来往远处纵观时局。她只知道俊臣以为是她有意害死了王虞素……那么依照着俊臣的性子,他会怎么样?
这个念头有如一记闷雷铮地一下直击头顶天灵!一时间,太平头脑很乱很乱。
是人便都是自私的,莫说现在还没有人甘心死去,便是想要死去也决计不允许不甘不愿的被另一个人害死!当初卫遂忠就是抓住了这一点即而成功的唆使着太平对来俊臣摆了这么一道局,太平就是想到了虽然她对薛绍一事从没有怪过俊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