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近前,素净纤绵的柔荑自身后环住了他的腰,再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只是瞬息、眼泪如注:“显,成大事者,不得心慈手软……不能。”幻似梦魇样的喃喃,有如最细致入微的软款荼毒,带着斩断一切生机的霸绝,就如此一瞬隽永!
若我们可以修成神佛,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可那样的大机缘又安是能够轻易便遭逢的!
我们毕竟不是神佛,做不到淡看一切、离俗出尘,我们做不到世上千年如他一瞬。我们忍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啊!我们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过了这么多年卑微如蝼蚁,如贱民,甚至连贱民都不如的生活!诸多辛苦与诸多折磨却还撑着一口气不死,为的又是什么?
那真正熬出头的日子就快来临了,快了,就快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就这样眼看着毁于一旦,只为维系那一点点如是水月镜花恍惚不真切的稀薄的亲情么?绝对不能,绝对不能!
曳曳的暗影重叠着幽微的烛火与夜光,就这样摇蹿出一室的安然静好。这不合时宜的安然静好其实几近于嗜血锋芒的肃杀!
筝儿就这样抱着自己的丈夫,与他缱绻百结的相拥相偎着。
冬夜清寒、烛影幻灭,一夜里,二人都再没有了一句话。
昏黑的肆夜里,时光仿佛流逝极快。又不知过了多么久的样子,退没的烛芯已经到了非剪不可的地步,“劈劈啪啪”不断在空
气里打着幻灭明暗的结。
显缓缓闭目,再即而缓缓的点了点头,一滴清泪顺着闭起的眼睑就此缓缓滚落。
一缕光影流转迂回,与暗影有意无意交接的一方明暗处,便见筝儿素白的面目上却是异乎寻常的平静若了死水,那是仿若浴火的凰凤历经千劫万难重获新生!
她没有动,就这样维系着与李显相依偎倚靠的姿态,只是兀地又沉了一下死一般的面靥,银牙轻咬、朱唇轻颤:“且等着吧……若有一朝肯叫我韦筝翻转局势逆转乾坤,我将必定比那昭昭天道还要猖狂!”
最后这一句话,是落在心里的。无声无息……
。
太子李显委派手下人悄然勒死了邵王李重润、与永泰郡主的驸马魏王武延基。
而是时的永泰郡主李仙蕙因身怀六甲之故,遂而暂且免去一死、缓刑待产。
但即便如此,这种头上高悬一把利刃、随时随地都可以在不及防的情况下劈下来取走性命的感觉,其实还不如直接一刀了结性命来的痛快!
即便李显着实不忍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