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那目光压抑,却覆盖着一层并不逼仄、只觉平和的近乎残忍的冰霜气息。
隆基迷离的双眼涌动起一痕灼热。
李旦神色淡漠,肃穆浅浅的开口,冷且稳健的扔下一句话:“这江山是你夺来的,皇帝你自己去当吧!”落言一沉,宽广的袖摆当空里顺势又似乎发着狠的一拂,即而转身大步向内里小间走去。
隆基一惊,心里明白父亲是因为婉儿的事情跟自己怄气,但他又不能说的直白。不过父亲终于肯开口跟自己说话,这样的进展还是令他惊喜!忙撑着地表、忍着膝盖与双手的疼痛站了身子,以极快的度定了一定,即而忙上前追上去拦住了李旦的去路。
即而他掀袍又是一跪,堵住父亲向父亲重重一磕头,转而泣泪道:“爹爹是在气孩儿举大事之前不曾告知?孩儿只是觉的,这一场兴兵宫禁乃是为了江山社稷,若成功,则将功劳归于父亲、皇位交于父亲;若不成,则一人做事一人当,决计不能连累父亲!故而不曾告知父亲……”
旦没有等他说完,绕开他继续走。他是什么心思,李旦明白的很!不需这般伪装做作。
隆基定在了当地,穿堂的风迂回而过时,那身子瑟瑟的打了个抖。似乎是第一次,在永夜里真切的触摸到了孑孑一人、踽踽而存时,那种旷古的失落,还有无边的绝望……这绝望发于半生半死、不能生却也无法死去的,潮水般吞噬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