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顾跪在地上的儿子及那按捺不住性子的大臣径自下了御阶踱步缓行
隆基的头脑倏然就很混乱即便他心中始终有着那么一根弦儿即便他明白父亲方才那话大抵是言不由衷可他依旧无法按捺住这翻涌奔腾的心念、以及这沉淀弥深的委屈与愤慨……十指收拢死死的握紧了拳心分明是这鼎盛的治世、分明是这无边的繁华可就在这一瞬间他那样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有如置身寂寂荒野、凄凄深谷感觉自己像是一个一场辛苦之后不被领情反被遗弃的废物
那样真切的感觉感觉父亲同自己已然离心离德
隆基陷入了执念的囹圄只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辗转纠结、迟迟自拔不出
一旁的成器便显得何其尴尬他不知道该以怎样的面貌來面对自己的弟弟就在下意识一抬首时却倏然定了一下双目
他看到已经稳步行离、临着进深过道口的父皇却停住了步子此刻正沉了目光落在三弟的面目上
父亲的目光专注而流露着深意远不是方才朝堂之上那一转眼睑的云淡风轻、淡漠无情
倏然间成器心念一沉依稀忖度出父亲隐在表象之下那真正怀揣的心思……
李旦无论是行事还是言词都极是缜密他的城府之渊深、思绪之内睿从來就沒谁能够轻易便窥的明白譬如眼下这立储一事他亦是煞费了一段隐于暗处的苦心……
原本认为可以做到足够的从容可终究还是不忍旦在离开前还是沒能彻底的冷了心肠不管不顾他清楚自己的三儿子一直以來都怀揣着怎样的心思亦清楚那一场擅做主张只与太平合谋、而瞒过他这个最该知道的人的举事隆基为的又是什么时今他一句话就拂去了三郎所有的希翼与满心的自信委实是残忍的
微光中旦将隆基面上此刻的神情一览无余即便隆基有心竭力的、以最快的时间做着平复和压制也依旧无法遮掩那份纠葛与痛心看着儿子面上的神情李旦亦是痛心的
他有些心疼心知道自己方才的举措是何其残忍但他狠了狠心到底还是把心念一沉拂袖负手于后即而一路步入进深、头也未回的行离
在他的心里其实属意的是三子李隆基可这样的心思他并沒有公然的表现在面儿上甚至连隐隐的示意都不曾给予更是在初初登基时第一件事就选择了对三郎加以打击
何止是打击方才那举措、那一席话一说出來对隆基更是一种直接的打压
可他笃定了心肠要这样做他为的便是消磨这个三儿子咄咄的气焰与那一身的锋芒
政.变那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