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温柔,天子与百姓在这一点上大抵是沒有什么区别的:“时今聆雨品茗,倒是别有着一番兴味。”旦含笑启口,温馨的家常感流转开來。他在这同时亦起了心思,猜度着长子入见自己,究竟是有着怎样的來意?
显见的,他才在朝堂上提出了立太子原有两个人选,这个时候成器便过來了,自然是为了太子之事,这一点无需多猜度。李旦不解的是,他想探知道儿子内心的真实想法,究竟他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委婉的告知自己他的明白,还是隐隐的试探自己,亦或者是动了成为储君的心思故而來讨好自己……
成器颔首亦笑笑,神色与口吻一样的平和:“儿臣免不得要醋一醋了!因三弟是父皇放在身边儿亲自教导、栽培长大的,想必似眼下这般的聆雨品茗,经年來父皇都是和三弟一起的吧!”听來就是玩笑话一句,并沒什么深意。
李旦心念却一紧。
成器对父亲的心思,琢磨的也是清楚。可他今儿这一遭过來,当真沒有半点邀宠争风之意。即便他在父亲第一次登基、自己六、七岁时就按着长幼的常理而被立为了太子,但命运是不由人选择的,时事也最是不好说的。究竟这钦定好的一切会以怎样的走势一路终结,谁也不知道。
“父皇。”他沉了声色,一唤时眉峰微微的聚拢起來,“三郎这阵子,前前后后的一直都很辛苦……父皇就不要,让太多的人都不好过了吧!”声音越來越低,他也在心里斟酌着言词,语尽时颔首笑笑,又下意识的避开了李旦的目光。
李旦一震!
成器的意思他听明白了……
隆基的功绩,成器是肯定了,同时成器也明白了李旦他只为消磨隆基气焰、根本就沒打算真正复立长子的心思!所以成器是在委婉的请求他这个父亲,请求他结束这徒徒然沒什么意思的折磨,不要因他一时的起念便拉太多的人都跳进一个怪圈儿里;该给三郎的太子之位便尽早的定了,不要再把长子放在火上烤、也不要再令大臣们反复猜度圣心甚至动了异心!
这听來平淡,其实暗藏汹涌、石破天惊的一席话,无疑令李旦甫又醒神。面对儿子看似淡然、实则尖锐的诘问,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举措、思量自己这样做究竟有沒有欠考虑。
而成器沒有再把这话題往深里延续,径自提着珐琅小壶为父亲倒了一盏热茶。
李旦接过來,抬目时见儿子面上笼了一层真挚的企求样的神色。这样的神色看的他心中很不是滋味儿,这一盏茶凑近唇边,细细品饮那茶汤时便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