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乾坤已然大变、流光渐渐坦缓之后,只稍稍一触碰那记忆,便依旧倏倏然宛如陷入莫名的魔咒!
不过太平与她那铁血威严的母亲,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见成器已将众人屏退,太平便重又将目光往他这边儿转了转,檀唇噙笑未敛、眸波潋滟生烟:“宋王好兴致,将这王府打理的这样别有洞天……这阵子以來,可是又研习了别样的新曲儿?”依旧沒改方才那温温的家常调子,姿态亦是闲然自得,似乎并沒什么不寻常处。
可李成器了解太平公主的为人,更洞悉着她那一层來意。一來二去间,心里头滋生出了隐隐的猜度,他留着那一份心:“姑母笑话成器了!”面上姿态谦卑如故,晚辈模样做了足,“若说起來,姑母的公主府才是堂皇富丽的好去处,小王不过是顺着那么份贴近自然的心思粗粗的打理府苑,又岂敢在姑母面前献陋呢!”亦是家常的调子。不过话里有话,他刻意强调了“贴近自然”,多少传达了些自己不喜朝堂纷争、只愿平淡度日的心思。
太平听出了成器话里的意思,她隐而不发:“瞧瞧,似宋王这等风雅卓绝之人,又岂是我们这类食五谷的烟火凡人能比拟的?”于此将那目光沉了一沉,徐徐然含笑间便有了别样意味,“时今李家子弟里,似宋王这样的委实是少,当作为楷模引众人学习才好呢!”
成器心中一惊!这话若是再往下说,一定会牵扯到立太子之事上……
果然他猜的不错,姑母是为了这太子之事而來的。她是想传达给自己一种怎样的想法?是要劝他放弃,还是……她属意的太子人选其实是他,她要推他上位?
成器侧首,心道无论如何,他都是不愿淌这一趟混水,也依稀能够嗅出些太平的心思……姑母不满足于现今这丰饶的权利,她想要获得更多的权利,她欲要控制他。
自己,又岂是那么好控制的?
“姑母这样说,真个是折煞成器了!”他佯作不解其意,铁定揣着明白装糊涂。边执了一盏香茗微微品饮一口,面上神色闲适而淡泊,声息亦是云淡风轻翩翩然的调子,“我平素喜静恶动,也就只沈溺这些个雪月风花、鼓乐自然。不过啊,却也不敢自居是最好的,我们兄弟之间知音识曲儿者大有人在,论道起來也是各有千秋。”边为太平满了一盏茶,恭敬且顺势的向她面前递过去,“譬如三弟的羯鼓,那可谓是入化之境,无人能敌呢!”一补充,煞是顺势。
太平心中微定,李成器就这样不动声色的把李隆基也放了上來做比较,且谦和之余又推了